知否墨兰21

翌日，墨兰早早的就来到了林噙霜屋子里，此时林噙霜还在挽发，墨兰见状就走到林噙霜身后，接过雪娘手中的发梳。她一边帮着林噙霜梳发，一边缓缓说道： “小娘，如今哥哥有出息，您也有了依靠，不如放下管家之权，歇歇吧。”

林噙霜本还笑意盈盈的，一听墨兰这话，这面上的笑意就褪了，她忙转头看着墨兰说道： “墨儿，你这是在说什么，你哥哥虽然是出息了，可这管家之权不仅仅是掌管内宅的事务，更要紧的是它是一种体面。”

“墨儿，你忘了，在泉州时，就是因为这份体面，才能让你在那么多太太、小姐面前得脸。”

“小娘，你也说了，那是泉州，这儿是汴京。”

墨兰见林噙霜愣了一下，她接着说道： “你瞧，这次两位哥哥高中，咱们却只能关起门来庆祝。这遍地的王公贵戚，他们看重的是规矩秩序，可您管家就是乱了主次尊卑。不论您将这权抓得多紧，它就像流沙，迟早都会在手中消逝。”

“不论您做得多好，对于他们而言，这就是错，亦会成为攻击父亲和哥哥们的利刃。”

林噙霜越听，面色越难看，墨兰看着心下也泛过一阵心疼，可她知道小娘若不真正感受到痛，也不会轻易放弃这管家之权。她只能忍下心头的难受，接着向林噙霜说道： “小娘，有些时候，身份就真的限制了一切，我们不是男子，不能凭借自己在外闯荡。内宅挡住了风雨，却也限制了我们的天地。”

“哥哥初入仕途，父亲在朝中亦谨慎行事，盛家在此次会试中也在汴京城里引了些注意，难道你想到时在朝堂上父亲被言官参以内宅不修的罪名吗？”

“二哥哥最多丢脸些，那三哥哥呢？”

“他也要娶亲，您说会有哪家会把女儿嫁到小娘掌管内宅的家庭里，我知您不愿放手，是为了我和哥哥，可这真的能给我和哥哥体面吗？”

林噙霜听着墨兰这直白刺耳的话语，心下一阵抽痛，一时间眸间就蒙上一层水雾，她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墨儿，你是嫌弃娘了吗？”

“是觉得我给你父亲做小，累得你和你哥哥都是庶出，是吗？”

墨兰见着林噙霜如此，也没法硬下心来，她缓缓蹲下，将头伏在林噙霜腿上，低声说道： “小娘，我，亦或是哥哥，从来没有怨过您。您十月怀胎生下了我们，亦给予我们呵护疼爱，为我们的将来计了又计，我很幸运有您这样一位母亲。”

“可我和哥哥渐渐大了，也希望不再只躲在您的保护下，我们希望您也能被我们护着。”

林噙霜轻抚着墨兰的背脊，就像从前一样。二人都沉默了少顷，林噙霜终是开口，说道： “好了，娘按你说得就是。”

又过了几日，晚间盛纮在林噙霜屋里时，林噙霜将此想法告诉了盛纮，说如今不同往日，在汴京城里还是大娘子执掌内院才是正理。盛纮听了先是顿了顿，而后说道：“霜儿，你能如此善解人意，真是我之幸。”

林噙霜顺势倚进盛纮怀里，两人相互依偎着，只是心中都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