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内院倒是宁静了许多。很快就到了孔嬷嬷离开的那一天,盛家老太太与王若弗、盛家三姐妹一同在盛府门前送她,还备了不少东西让她带回去。既然孔嬷嬷走了,那么三兰也应该重新回书塾上课。
可盛老太太和王若弗提起时,王若弗却只打算让如兰和墨兰重新上书塾,至于明兰就留在老太太院子里再学学规矩道理。盛老太太自是不同意王若弗这样做,可谁让明兰做出些事,此刻被人摆出来,一时间她还真没法子,只得称身子不适,让王若弗先回去。
晚间寿安堂内,饭桌上的氛围一时陷入难以言说的静谧。可不能一直这样不言语,盛老太太凝了凝神说道: “明兰,孔嬷嬷也走了,你还想回庄学究的书塾上课吗?”
“祖母,我想的。”
“你想,可现在不是你想就行。我午间时分向大娘子提了,她让你再学学规矩,就不必去书塾了。”
“这读书毕竟不是女孩子该做的,再说你的规矩是该学学了。”
盛老太太这话一出,明兰猛地抬眼望向盛老太太,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她没想到一向对她较为疼爱的祖母竟能说出此番话。明兰在心里暗自挣扎了少顷,还是低声说道: “祖母,我想去读书,我不想将来只能成为男子的附庸。”
明兰见盛老太太仍没有言语,心下慌乱,立即放下碗筷起身,双膝跪在地面说道: “祖母,我只有祖母可以依靠了,您不能不管我了呀!”
“之前的事是我迷了心窍,祖母,我知错了,您就帮帮我吧。”
片时,盛老太太才缓缓出言说道:“明儿,你要清楚,这院子里只有我们才能依靠。一旦行差踏错,放在别人身上,是皮毛之痛;放在你身上,就是骨血之痛了。”
“你可明白了?”
明兰听盛老太太语气软了下来,立马应声说道:“明兰知晓了,四姐姐有林小娘和三哥哥,五姐姐有大娘子,我只有祖母。”
“明白就好,快起来吧,地上凉,别冻坏了。”
翌日,老太太不知叫房嬷嬷递了什么话给盛纮,盛纮虽也迟了几日,倒也是出面允了明兰回书塾的事儿。
几日后,三兰重新回了书塾,正巧最近京中热议兖王和邕王立储之争,庄学究便出了道应景的题,立嫡还是立贤,让堂下的学子们策论。长柏一向沉稳谨慎,听此便说道:“先生,此题目怕是不妥吧。”
庄学究回道:“不妨不妨,如今京城里便是个茶馆儿,也常议论这个。关起门来,偷偷说一说,不妨事。”
“倒是诸位不要相互泄露出去就是。”
顾廷烨见此边说道:“先生既然这样说,那就我先来论论。当今的陛下并无子息,大臣们都逼着陛下过继宗亲立为太子。”
“邕王年长,资质平庸,毫无政绩。但他唯一有个好处就是妻妾众多,日夜耕耘,留下一大院子儿女。”
见顾廷烨越说越不顾忌,长枫连忙出言提醒道: “二哥,这里还有女眷,说话注意一些。”
顾廷烨这才意识回来,潦草结尾道: “邕王年长,子嗣有多,立他便是了。”
长枫却不赞同,出言说道: “兖王只比邕王小半岁,虽只有一子,但父子二人俱是精明强干,由此能王为储,也是江山社稷之福。”
“小半岁也是小,总不能越过长幼齿序,名不正则言不顺。”
庄学究走下榻来,说道: “长柏,你说呢?”
长柏起身行礼说道: “先生,学生认为应立嫡长。秦始皇废长子扶苏立胡亥,导致秦二世而亡。纵观古今,多少朝代更迭,都是因为废长立幼而起的祸端。”
“也不尽然,汉武帝就不是嫡长子,但却成就了强汉,建立了不世功勋,可见不立长子也不一定是坏事。”
男子这边策论了一番,却谁也没说服对方,亦也没有哪方论赢。
“临澄,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句都没说,不如谈谈你的看法。”
“是了,临澄你也说说。”
楼洵见众人都将话头递给自己,便起身行礼后说道: “先生,学生认为,无论立长立贤,都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明百姓。”
“立长是维护长幼尊卑此等伦理秩序,立贤是保固朝堂政局。无论何种,都是为了国家百姓安定和谐。”
“既然目标一致,那咱们不若就做好自己的本分。居朝堂就忧君劝谏,处江湖就护民安宁,驻边疆就戍守一方,于沙场就保家卫国。”
庄学究重新回到榻上,对楼洵的策论颇为赞赏,说道: “临澄才如此年纪,就这般有见地,实属难得呀。”
“今日如此精彩,便宜你们,就不留作业了。”
学究上完了课,众位学子也都离开了书塾。待到盛纮今日考校长柏长枫时,听到这课上的策论,不由感叹楼洵这孩子实属不凡,也让长柏长枫多与楼洵结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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