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程少商一如往常那般肆意洒脱，只是做事稳重一些，性子什么的也并未被磨平。

“阿雾，不过你真的不打算与霍将军往来了吗？”

楠雾应了一声，“不往来”

“可你方才那反应，显然还是在意他的。”

“嫋嫋，我这一生很短的，既然已经断了的前缘，就不必再续。”

程少商看楠雾态度坚决，便也只好作罢。

翌日一早，骆济通便找来了。

哦，是来赔罪的。

至于赔什么罪嘛，就是想让楠雾宽宥她那日夸口与霍将军的婚事……

“我朗胥过世后，骆族人便一直希望我能尽早成婚，尽早再攀高枝，否则，就要将我在西北再嫁，我这般身无长处的女娘，一嫁尚能匹配，二嫁便在无挑选的余地，所以，我有些心急了。”

楠雾听着便点了点头，“所以，你便抓住霍不疑不放？”

“我自幼就仰慕霍将军，盼望着，能与他在一起。可惜他不是这么想得。”

楠雾没说话，骆济通继续说着，“我所做最错的就是，高估了自身，低估了霍将军对你的情义，霍将军送铜镜，并指名给我做嫁妆，我都不敢想，家父当时是何等羞辱我的。”

骆济通眼中满是委屈之色，只是楠雾看不见，自然也就眼不见心不烦。

“哦？”楠雾轻笑，“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骆济通面色一怔，有些铁青，“我今日来，是想同长风王说，我意已决，回西北度过残生，车辆我已经备好，今晚就走，希望长风王与霍将军白首到老，否则我再西北也会不甘的。”

“他死不死，一个人过的怎样与我何干，他霍不疑早就与我没关系了。”

骆济通只是俯身，“对霍将军的执念我已经放下了，只是为宣皇后我还有件事情要做。”

是了，骆济通说认识一位神医，想要请他来为宣皇后医治。

于是，楠雾便同骆济通上了马车。

“长风王，一直不方便问，你这眼睛……”

上了马车后，骆济通便看着楠雾那双灰白色的眼睛，眼中满是打量。

“已经盲了。”

“可我见长风王行动丝毫不受其所困。”

“还是有所困扰的。”

“等你回西北，有好的朗胥你可慢慢挑选。”

楠雾悠悠说道。

骆济通则看向楠雾，“长风王不明白，我自幼倾慕霍将军，但我身份卑微，后来我与他又各自有婚约，以为此生无缘，谁知天可怜见，让我与他在西北相见，长风王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

“如同即将溺水之人送来一块浮木。”

楠雾顿了顿，“所以，你在与你亡夫还是夫妻之时，就惦记上他了？”

“你可知，深爱一人却要服侍他人，甚至要将贾七郎当作子晟的替身才能忍下去。”

楠雾沉默了片刻，“我不知。”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心，你可知他在西北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他冲锋陷阵，以性命搏杀，每次打仗人家求生他求死，你好狠的心，你为何对他这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