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犇

萧鞘的目光，长久的停留在那骑马而去的人的身上，眼中的情绪忽明忽暗。

他知道的，楠雾不会一直停在这里的。

“皇上，四皇子他杀过来了！”

萧鞘这才堪堪回神，最后看了一眼楠雾他们离开的方向，转身向着皇宫走去。

秋风落叶，到底是归根了。

………………

这一路上也并不太平，好在有楼犇接应他们，他们便一起上了马车，踏上了回城之路。

北惜悦早已昏迷过去，他们处理了北惜悦身上的伤口，就将她放在了马车之中的床榻上休息。

“这一路上，倒是酣畅淋漓。”

楼犇轻轻一笑，可他脖颈处的伤疤仍旧清晰可见。

楠雾坐在一边，也是轻笑，“你是酣畅淋漓，于我……倒是命运多舛。”

楼犇的视线落在了楠雾的眼睛之上，“你是知道自己快要失明了，所以才这么急切的做这件事？凌将军竟然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吗？”

楠雾面色淡淡，“我故意不让他知道的，我想瞒下的事情就没有瞒不住的。”

楼犇看了看楠雾，“这次，我们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我总觉得奇怪…”

楠雾闻此，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是萧鞘故意放我们走的。”

“那……岂不是有诈？”

“他并非是不讲信用的人。”

楼犇微不可见的挑了一下眉头，“这么肯定？”

楠雾点头。

“你可，见过延姬…”

楼犇忽而出声，楠雾闻声抬头，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她转而向着楼犇的方向说道，

“还活着，在骅县。”

“可是我如今……虽然这一路上很尽兴，可是，我却仍旧无法入朝为官，甚至还有了欺君之罪。”

楠雾哑然片刻，随后又轻声说道，“我们早就探查到戾帝余孽之痕迹，那田朔自从上次事情败露，便销声匿迹，怕是闷着什么坏，近日有消息传来，他去找了你家夫人。”

剩下的话，楠雾不在多说，楼犇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出……大计，好一个请君入瓮。

沉默了半响，楼犇看着这马车车窗之外所映射出的夜空，星河璀璨，月色皎洁。

“长风至而波起兮，若丽山之孤亩。”

楠雾闻言只是轻轻一笑，清冷的面容之上被系上了一缕丝带，蒙住眼睛，此后便再无楠将军楠雾了。

已经失明的她，已经无法正常的行军打仗了。

“这一次，多谢你了。若非你，我怕是早已死在异国了。”

楠雾声音淡淡，不见情绪。

“楠将军客气。”

“此次回去，你有何打算？”楼犇缓声，“你和凌…霍将军”

“我与他已再无瓜葛，何况，少商她也有了自己的归宿，我已经没有什么牵挂的了。回去之后，我想辞官回晏城。”

说着，楠雾便低声咳嗽了起来，咳嗽一度不止，直至一股腥甜涌上嗓间，她以手帕捂住，湿意白素的帕子顷刻被染红，

楼犇大惊，“你这……”

“伤及无辜，报应来了。”

楠雾轻笑，苦涩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