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鸠趴在地上,满身血污,祈求的看着楠雾。
“只要你能放过我孩子,我什么都答应你,给你当牛做马……”
此时此刻的楠雾,如同一道杀神,无情无义,冰冷至极。
楠雾嗤笑的看了一眼严鸠,低沉的声音之中满是愤怒与憎恶,“孩子?是啊……可是我兄长阿姊又何辜啊?不照样被你们毫不留情的斩去头颅!被当做战利品一样,高高被你们挂在那里!!”
“你现在告诉我孩童何辜?难道让我留下一个祸患,以后再反过来杀我吗?”
楠雾轻笑,白净的面容之上早已溅上了血迹,眼中的阴鸷不减反升,她的面容不在亲近,反而像是狡猾的狐狸撕去了外衣,露出了最冷漠也是最残忍的一面,
手起刀落,伴随着严鸠哀凄的声音,“不要……我的孺儿”
“没关系,你们很快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楠雾脚踩血污,走向了严鸠。
………………
如今想起来,倒真是如昨日那般。
大仇得报,她却开心不起来。
只是觉得松懈的同时,又有什么东西覆了上来,似乎是想要变成她这一生的心结……
是因为,狠下心去杀了孩童吗……杀了那些无辜的家仆,无辜的妻女吗?
楠雾暗暗的想着。
她到底还是愧疚了吗?
楠雾想着,垂在一边的手却微微有些颤抖,又慢慢的攥紧,那么,那些人是否也会同她一样,会对自己所杀之人产生愧疚之心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楠雾不知道,也无从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可惜,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楠雾在想这些,已经是没有用的了。
就在此时,忽而又有脚步声传来,“阿雾?”
是北惜悦。
“你怎么来了?”
楠雾坐了起来,低垂着眼睛,只是侧了侧头,向着声源。
“你的眼睛……”
楠雾耸肩,“如你所见,已经失明了。”
北惜悦“啊”了一声,又觉得惋惜,“那你岂不是再也上不了阵了?”
楠雾点了点头,“不过,也好。”
北惜悦也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朝堂上的人们都在口诛笔伐你,说要将你处死,我看这萧鞘对你用情至深,差点破口大骂了。”
“带我走,惜悦。”
楠雾沉了沉声。
北惜悦愣怔了片刻,看向楠雾,“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
“皇宫守备森严,阿雾,我怎么带你走啊?”北惜悦惊愕的看着楠雾,她自己能混进来已经是实属不易了。
楠雾抿了抿唇,才缓缓的说道,“那就闹出点乱子”
北惜悦忍不住的砸舌,可是说起来容易,这乱子,哪里是那么容易出的。
“新帝登基,正是需要这些大臣们的辅佐,萧鞘想要坐稳帝位,就要做出公正,并且附和大臣心意的裁决,否则便会失去这些大臣的心…”
楠雾缓缓的说着,“萧鞘知道这一点的,他又想尽力保下我,让我留在这里,哪有这种两全其美的法子。”
“……”
北惜悦哑然,“你是真的看不见了吗?怎么觉得眼睛看不看得见对你好像没什么影响。”
楠雾不由得莞尔一笑,只不过有些苦涩罢了,“怎么可能没影响,如今的我,只是一个满腹算计的废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