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见她爹一个劲儿对着凌不疑说着自己好话,又羞又惧。
这凌将军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如墨画,唇若涂朱,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美男子。
可这美男周身气质阴郁,脾气爆戾,瞧着实在是不好相处。
林小姐此时也没了爱慕心思,只希望这煞神快些离开。
“爹爹,”她扯了扯林知府的袖子轻声道:“别说了,女儿没有那个意思。”
“什么没有啊,我觉着就有。”
林小姐又气又恼,一跺脚,干脆转身跑了。
林知府伸手挽留,可她女儿跑的飞快,没一会儿那青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回廊尽头。
“这孩子,没礼貌。”
林知府同凌不疑告罪一声,在他的许可下寻他那不争气的女儿去了。
在场的只剩下神色不明的凌不疑同那呆立一旁的贾先生。这下子,本就战战兢兢的女先生更是吓得抖如筛子。
“贾先生倒是会看人下菜碟,”凌不疑斜睨她一眼,“知府的千金好言好语伺候着,我府上的女娘就随手一本女戒打发了。”
“冤枉啊,将军。”她猛地一扑跪倒在地,凌不疑后退一步才没有被她扯住衣角。
“我是见那女娘性子乖张,想好好磨一磨她再行教导。”
冷汗从头而下,她用袖子擦了擦,结结巴巴道:“我…我是…为了女娘好,也是为了将军好啊。”
“为了我好?”凌不疑垂眸看她。
“是…是啊将军,这关外女子茹毛饮血,野性难训,若是不一开始就给她磨平了性子,她日后定不会听话。”贾先生说着说着,觉着自己有了底气,又接着道。
“那女娘貌美,将军喜欢也是人之常情,等在下调教好了再交于将军岂不更好?”
凌不疑嗤笑一笑,冷声呵斥:“我府中的人轮得到你来调教?”
贾先生被他气势吓倒,登时面如土色,“不…不是,在下也是为了将军着想…”
“为我着想,先生真是能言善辩,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凌不疑上前一步,蹲下身与她对视,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面前的人,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既然先生如此喜欢为他人着想,不如去雍凉教教那些可怜的孩童。”
雍凉乃是另一边境,四处风沙环绕,穷困偏僻之极。
贾先生一听,顿时大惊,慌忙磕了几个响头。
“在下一时行差踏错误会了将军的意思,实属该死。求将军再给在下一次,奴一定好好教导女娘。”
保养得当的额头红了一片,她淌着泪继续求情。
凌不疑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冷哼一声。
“先生不必如此,还是早点回去收拾细软,毕竟明日你就要启程去雍凉了。”
他的话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贾先生双眼通红,颓然跪倒在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踱步走远。
***
之后的几日阿诺拉倒是过回了安生日子,每日在绣房里帮忙。
也不知是谁从哪儿大厅来那日林知府家中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了府中下人,没多久刘婆子就得了消息,在阿诺拉面前念叨。
“女娘瞧瞧,将军对你可真是上心,那女先生也是个丧良心的,这般欺负你,被送去雍凉也是活该。”
她说的义愤填膺,仿佛当日被欺负的人是她自己一样。
反观阿诺拉本人倒是淡定极了。
“niong凉?”她问道。
刘婆子回:“那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地儿,那女先生去了那儿可有苦头吃喽。”
“将军待你可真是体贴,女娘可有想过如何感谢将军?”
阿诺拉并不懂这人情世故,只疑惑地问:“感谢?为什么?”
刘婆子放下手里的绣活,哎呦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
“将军这般护着你,女娘你就没点儿想法?”
什么想法?
阿诺拉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