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欢34.倾慕

你与万萋萋坐一处，程少商与程姎坐一处。

你抬眸，看到正对面浅笑不语的楼缡，又瞥了眼她身侧落坐一脸傲慢的王姈微微蹙眉。

王姈面上藏不住事，她抬眸见你看她，便瞪了你一眼。

裕昌“今日厨房特为女眷备下金丝枣权作小食，这小食用了十多道工序才制成，算得上精细，诸位姊妹尝尝吧。”

瞧见程少商低头闻那金丝枣，裕昌轻蔑开口。

裕昌“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

裕昌“多吃点儿。”

看程少商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裕昌心爽道，不愧是刻到骨子里的卑贱货。

坐姿爷们的万萋萋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她敛眸看着盘中秀色可餐的金丝枣，转眸不屑地看向主座席上的裕昌。

万萋萋“呵～不就是金丝枣吗，有何好稀罕的？”

万萋萋“我手刃过一头豹子，亲自剖心剜骨给阿父泡酒，你们呢，怕是从未喝过吧？”

闻言，见裕昌吃瘪的王姈立马回怼冲她们这些闺中女娘嘚瑟功绩的万萋萋。

“万萋萋，今日是郡主生辰，你言谈举止怎么像似茹毛饮血的野人！”

万萋萋“御前宴饮时，家父拿豹骨酒前去献宝，圣人还夸我是将门虎女，怎么，你是想说圣上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这……”

王姈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这时，品着‘金丝枣’的程姎突然开口，将二人的战火又拉了回来。

程姎笑，“这枣确实美味。”

裕昌讥笑，“程家妹妹弄错了，你尝的这个不是真枣。”

裕昌“金丝枣，是用蜜糖裹牛油细面蒸炸而成，形如蜜枣却不是枣。”

见裕昌又开始讽刺程家人未见过世面的模样，原本还因嘴中的酸甜味而面色红润的程姎因裕昌的解释面色愈发红润夺目了。

万萋萋“圣上平定天下后倡议节俭，你呢，这就开始以奢靡贬人了？”

你等从未吃过金丝枣，自然不知金丝枣的配料与制作，不过听裕昌那针对性极强的转话以及她那自命清高的神情，你凝眸看着主座上的裕昌，而她也注意到了你。

你生的漂亮，不免让人心生嫉妒，但一想到你们程家人身份卑微低贱，她便一门心思放在了去侮辱程少商上。

毕竟程少商坏了她的好事，自然与她结下了梁子。

“别张口圣上闭口天下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穿戴。”

王姈睨了万萋萋一眼，想到他们背后有裕昌郡主，楼缡也不怕事的回怼了万萋萋一句。

“就是，这么体谅民间疾苦，怎么不自己穿着破衣烂衫去田里耕种啊？怕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金银珠宝吧？”

听着她们你一句我一句阴阳怪调的，程少商气得牙痒痒，你清了清嗓子，挺直身板。

程欢“萋萋阿姊随万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要抚恤伤亡兵卒家眷，并不比亲自耕种来得容易。”

程少商附和，“就是，谁会花十几道工序做上这样一份点心？”

转眸与程少商四目相对，你会心一笑。

程欢“更何况，将士们在战场上血里火里搏杀，尔等却在这平安的都城里大吃大喝，这般精细日子，我们武将家眷可过不来。”

程少商“对！这样的宴席，我们不吃也罢。”

程少商“还有，阿姊们桌上这些好吃好喝的，上靠苍天庇佑，下靠圣上夜以继日为国操劳，更靠前方战士们尽心竭力。”

程少商“你们享着这般福气，讥笑我们武将之后，也不知怎么好意思。”

程少商说完，欲要起身，不如走到裕昌侧身，附耳不知说了什么。

只见裕昌原本青黑的面色慢慢开始有了好转，她欣喜地看着堂外的动静。

“哈……程家妹妹气性太大了，我们不过是开玩笑罢了，别在贵客面前闹笑话。”

万萋萋“哪来的贵客，啊？你？你，还是你是贵客啊？啧，王姈，少危言耸听。”

万萋萋以为王姈自知理亏就想借此转移话题，可没想到后者直接自信开口。

“是十一郎。”

程欢“……”

见在座女娘闻后皆一脸的兴奋，你心里不是滋味。

骗子，之前明明说以后会避着裕昌郡主走，这才过了几天，就说话不算话。

“十一郎今日要来给郡主庆贺生辰，唉……我忘了，程家妹妹好像一直都被关在庄子上，都不曾有机会见过十一郎啊。”

说着，王姈看向程少商，眼底尽是轻蔑。

“不如这样，今日呢，你先乖乖听话，没准能瞧上一眼呢～”

万萋萋“王姈，瞧你那一脸花痴的样子，你想见十一郎，自去见好了，攀扯少商妹妹做什么呀！”

程少商“呵……我还以为是谁呢，不过是十一郎，那我可要失陪了。”

起身走到堂中，程少商回眸看着席上趾高气扬的王姈。

程少商“对了王姈，十一郎倾慕我已久，可惜我对他毫无兴趣，见面也只能徒增尴尬，失陪了郡主。”

闻言，你身形一怔，虽知程少商说这话是故意气她们的，但你想到灯会那日如果不是凌不疑出手相救，少商阿姊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世上的盛景繁华了。

你相信凌不疑不会轻易抛下你，可如果少商阿姊也喜欢上了他，你又该作何？

只是没走几步，程少商就迎面对上了她口中的那位十一郎。

程少商“……”

凌不疑“……”

瞧着凌不疑的五官，程少商眯了眯眼，有一瞬的恍惚。

记忆里的那片大火，男人原本模糊的脸部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只是程少商还是有些不确定。

程少商“你是……”

凌不疑“我就是你口中那位倾慕你许久，但你却对我毫无兴趣的十一郎。”

程少商“……”

“凌将军来了！快请坐！”

十一郎就是凌不疑？！

程少商倏地想到了董舅爷被抓时，那凌不疑暗讽她不义不孝的话，瞬间没了救她时的那道滤镜。

好吧，本来也没记着他的脸。

程少商“啊呦喂！萋萋阿姊，欢欢，堂姊，兴许是方才金丝枣有问题，我不舒服！哎呦！肚子疼！”

你起身，扶着装不适的程少商面无表情地从凌不疑身侧走过。

而凌不疑的视线随你而转，他好似猜到了你生气的原因，面上挂着淡笑。

裕昌“凌将军能收我的请柬来我的生日宴，裕昌很高兴！”

凌不疑冷下脸，“在下已经后悔来了，我看这汝阳王府容不下武将。”

裕昌“凌将军驰骋沙场屡立战功，我等仰慕还来不及，怎会容不下呢？方才是与程家妹妹说笑，若真瞧不上新晋武将，也不会邀请几家妹妹来此。”

凌不疑“可我看这席间，并无任何武将家眷。”

说罢，凌不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众人视线，丝毫不顾裕昌迫切想要留住他的那颗心。

裕昌“真请了！少商妹妹和萋萋妹妹刚走！昭君妹妹有些小事也未曾入席，凌将军去往何处啊？宴席即将开始！”

梁邱飞笑着补刀，“少主公去找识不得金丝枣的武将们聊聊。”

——————————————————

在汝阳王府的长廊中被扶着盲走一段的程少商停下步子，看着你问出心中疑虑。

程少商“等等！十一郎就是凌不疑？凌不疑就是十一郎？”

你们四目相对，片刻沉默后，你对她点了点头。

得到真相，程少商更惊讶了，她一直以为你口中的子晟与那铁面阎王凌不疑是两个人。

万萋萋惊，“你连十一郎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就夸口说他倾慕于你呀？”

程少商“我那不是想气气王姈吗……谁知这么巧。”

程姎悠悠开口，“可凌将军看似与嫋嫋十分熟稔。”

程少商“谁与他熟稔啊！”

听到程姎的叙述，程少商立马出声打断她的话，有所顾忌地看着身侧一直沉默的你。

程少商“欢欢，我方才那番作为并非倾慕于那凌不疑。”

程少商“他虽救过我命，但在我心里，他与你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万萋萋不可思议地看着你，“哈？难不成欢欢与那十一郎已私定了终身？那少商，你方才多少有点不厚道了啊。”

程少商“是，是我一时冲动！”

程少商“但那王姈瞧着实在气人，我才下意识说了这样的胡话，谁知那凌不疑来的这般巧啊……”

程欢“阿姊，我并未怪你，子晟能力出众，受圣人器重，心悦于他的女娘比比皆是，我若光数落他的桃花债，吃闷醋，那我这辈子还活不活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