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落脚处正是程家客栈,莲房将你们姊妹三人依次扶下马车。
“女公子,小的已恭候多时了。”
袁慎“敢问可是曲陵侯程将军府上所设货栈?”
“是。”
跟随袁慎而来的小厮上前。
“我家公子因路途遥远预备不足想讨要些炭薪不知可否?”
“请随我来。”
程姎“袁公子!”
程少商“……”
不见袁慎还好,一见到他,程少商就想起那日乔迁宴上,袁慎私闯她宅院,同她讲那一通赋。
她本就不识得几个字,这袁善见还缠着她絮絮叨叨个不停。
不是远途来讨要炭薪的吗?盯着她作甚?
程姎“外面凉,不如进屋歇息?”
程少商“!!!”
大可不必,人家急着远行呢,可别给他台阶下了。
见程少商满脸反感,袁慎笑着婉拒了程姎的好意。
袁慎“不必了。”
再看向程姎身侧的程少商时,程少商刚好转眸,与袁慎四目相对,她有些尴尬,故浅浅一笑 。
程少商“袁公子,数日不见,我家阿兄甚是挂念,不知何时再诗歌唱和。”
袁慎淡笑,“女公子怕是弄错了,奉虚言而望诚兮,期城南之离宫,登兰台而遥望兮,那日说要下回再议的,是赋,不是诗。”
程少商皮笑肉不笑,“好,赋……赋。”
很好,当面拆台是吧?
行,你会说,我闭嘴。
袁慎“今日风景好,我也闲来无事,正想与人聊聊诗词歌赋,也不知程娘子是否有空……”
袁慎看向程少商,“借一步说话?”
程少商“……”
程姎“……”
程欢“……”
找你少商阿姊聊诗词歌赋?
袁善见啊袁善见,你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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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袁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程少商瞥见袁慎身影却未上前,不知为何,总有种男女背着父母私会的感觉。
袁慎“在下等女公子几日,都不曾让人回话,是否忘记要代在下,向你三叔母桑夫人传话?”
程少商“……”
果然是这茬,想到她三叔母之女此时也在眼前,袁慎偏来托付于她,托付时不好好说话就罢,现在直接当面同她兴师问罪。
程少商“我本就不想替你传话,哪有忘与不忘之事?”
袁慎蹙眉,“你可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程少商诚实,“不知。”
袁慎“……”
程少商“没错,食言了,又能如何?我既没有马,更没有四匹。”
袁慎“这世上之事,无非恳求、威逼、利诱这三样,既然女公子不愿好好说话,那在下也有别的法子。”
袁慎“你放心,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在下薄有微名,倘若女公子愿意替我传话,将来我愿为你办件事,作为回报。”
程少商“什么事都可以?”
袁慎“除去忤逆谋反、背信弃义、不能娶你这三件事外,其余皆可。”
程少商“我……我何时何地说要你娶我?我何时何地说我要嫁你?”
袁慎“女公子既不曾想嫁我,那可真叫在下吃惊了,你迟迟不传话,不就是想吊着在下,好引来相见吗?”
程少商“!!!”
他在说什么胡话?她没传话?她早就将他的话转告欢欢了,谁说传了话就一定要给他回应?
程少商被气笑了。
程少商“袁公子,自信是好事,但过于自信就是自恋了,俗话说得好,自恋是病,得治。”
袁慎“休要转移话题。”
袁慎“倘若你真不想和在下有任何瓜葛,为何不痛痛快快,向桑夫人传话?”
袁慎“从此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程少商不可置信,“袁公子,说得好,是我的过错,方才袁公子一番教诲令小女子恍然大悟。”
程少商“既受人之托,便得忠人之事,这样吧,今日我就回去,将话带给三叔母,你不必谢我,也请原谅我的怠慢,至此之后,我们,两不相欠。”
袁慎“如果我以后还需你传话,该当如何?”
程少商“何故再让我这种文不识武不就的粗鄙之人传话?”
程少商“袁公子都厚着脸皮找上我了,不如直接找欢欢代传更快,而且欢欢是三叔母亲女,比我更适合传话。”
程少商“袁公子,江湖不见。”
说罢,不等袁慎回话,程少商嫌恶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袁慎“是否江湖不见,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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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府】
淳于氏端着女主人姿态道,“你们这些随从侍卫可要悉心照料着,我一路走来看你们将军府冷冷清清,别说是烟火气了,就连花花草草都没几株。”
淳于氏“唉~连个使唤婢女也没有。”
淳于氏“诶?你们少主公呢?”
凌不疑“我喜欢肃静,不爱花草。”
见凌不疑从一侧的屏风后面走出,原对将军府挑挑剔剔的淳于氏立马狗腿的笑了起来,一副慈母样。
淳于氏“也难怪子晟你身边都是这些粗野汉子。”
淳于氏“他们自然不懂这些,依我看啊你这将军府上万事俱备,就缺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凌不疑“你来干什么。”
淳于氏“我是你继母,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还不能来啊?”
废话,他也不是第一天不待见她了,她可以不要脸,他还要脸呢。
凌不疑“呵~你我确实是一家人,你与城阳侯是表兄妹,我幼年之时,还唤你作表姑母,可没过多久你趁我母子流落在外,便爬上了城阳侯的床榻,做了他的继室。”
凌不疑“这绕来绕去,确实终究是成了一家人。”
听着凌不疑讽刺她,淳于氏也不恼,她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就算凌不疑如今位高权重又如何?她就算再上不得台面,入不了他的眼,如今的她,亦是他名义上的继母。
淳于氏“就算你记恨我们做父母的,可也不要委屈了自己,汝阳王府的裕昌郡主对你真是有情有义啊,你千万要珍惜这大好姻缘。”
淳于氏“你看过几日就是郡主的生辰,你还是去一下吧。”
见凌不疑无动于衷,梁邱起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而梁邱飞瞪直了眼睛,不知该如何收场,他只想快些让淳于氏离开,也没想到自己主动去接淳于氏手中的请帖会再次惹来十军棍。
而梁邱起没想到这小子会上前接帖,吃惊又无语。
凌不疑“送客。”
正旦当日的城阳侯府宴会上,他已说得很清楚了。
他已有心仪之人,明耳人都听得出来,那天凌不疑当众拒绝与裕昌郡主的婚约,说明他想娶的那个人并非裕昌,可那女人的脸皮就是厚的很,拒绝无用,那他躲着还不行?
淳于氏“诶,我话还没说完呢……”
站在门外的黑甲卫纷纷上前,抄家似的围住淳于氏,淳于氏被吓得不敢再说一句话,她后退一步,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凌府。
梁邱飞还在研究请帖,见淳于氏走后,他上前,看着凌不疑的侧颜有些兴趣道。
梁邱飞“少主公,这裕昌郡主的生辰宴咱去不去?人家可是专门托人送来请柬。”
而凌不疑只是回头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又无情。
凌不疑“自己去领十军棍。”
梁邱飞本能点了下头,转身后反应过来的他有些委屈。
梁邱飞“为什么要领军棍啊?”
梁邱飞看向阿兄,“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梁邱起“你若还想留着自己的屁股,就管住你的手。”
闻言,梁邱飞瞪大眼睛,他低头看着自己还拿着请柬的两只手。
梁邱飞“!!!”
完蛋!他突然想起少主公心悦程五娘子,他竟还代收了裕昌郡主的生辰帖!
梁邱飞悔不当初,“多这一手干嘛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