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狱中,听着那声声凄厉的惨叫,吓得董仓管当即掩住耳,他的脸上还挂着伤,浓稠的血水时不时从额角滴落。
凌不疑“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张嘴。”
门外倏地晃过几个黑甲卫拖尸体的身影,董仓管真切听到了几人的说话声。
“ 这个人好不识趣,少主公问他话,非要在少主公面前撒谎,我们少主公是一等一的聪明人,怎看不出他的花样,如今一个膑刑就咬不住牙。”
“是啊,早叫他识趣些的,非要等到行刑后连话都说不出,就算他不说,少主公也能找到线索,给他机会他不要,非得去死,他以为死了能留个全尸吗?呵,笑话。”
怯懦的他向来惜命,他不过贪财了些,只要承认,想着凌不疑定能放过他。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凌不疑最痛恨的就是他这种贪财贪权的仕途小人,如果不是他这样人的存在,他霍家就不会遭到奸人背叛,而险些被灭满门。
当年霍翀与凌益一起守城,因为凌益贪生怕死,他暗中勾结蛮甲兵,杀害了凌不疑(霍无伤)的生父霍翀,并且还放了蛮甲兵进城,杀害了霍家老小。
那时恰逢两家的儿子换了衣裳,蛮甲兵把凌益的儿子当作霍翀的儿子给杀了,而正真的霍无伤躲在桌子下,目睹了这一切,他一直都知道凌益是灭他霍氏一族的仇人。
而霍君华身为母亲,自然能分辨两个孩子,但为了保住哥哥霍翀的孩子,她并未说出真相。
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每到午夜,凌不疑都会被噩梦惊醒,而后,寝食难安。
仇人就在眼前,但奈何此时的他羽翼还未丰满,认贼作父让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孤僻,他也深知目前的自己还无法报灭族之仇。
凌不疑“程将军已恳请在下秉公执法,现如今无论你再打什么算盘,都已经落空。”
凌不疑“我此生最痛恨人撒谎,但凡遇到撒谎者,必厌之,杀之。”
凌不疑“如今葛氏布庄账本已在我手,你竟敢还说谎话!”
几番的眼神过招,董仓管实在招架不住凌不疑那吃人的目光,凌不疑生性凉薄,更何况他还是那些武将中最得皇恩圣宠的将军。
“我招我招!我什么都招!饶命啊将军!”
看着匐在地上不停朝他磕头求饶命的董仓管,凌不疑鹰眸微敛,笑了。
只是抬眸的瞬间,他便恢复了以往审犯人时的正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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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凌不疑脑内突然出现你的身影。
只是几个时辰不见,他就有些想你了。
梁邱起“少主公。”
梁邱起低头行了个礼,拿着董仓管刚画好的人像来到凌不疑面前,他伸手,将手中的人像递到正出着神的凌不疑面前。
梁邱飞“少主公,姓董的果然不禁吓,什么都交代了。”
梁邱飞“收买董仓管的人叫许尽忠,家住冯翊郡,世代打铁为生。”
梁邱飞“不知为何,忽然便入了仕,如今是掌管兵器的尚方令。”
梁邱飞“许尽忠定期会给董仓管银钱,他(董仓管)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许尽忠将军械运往何处,又卖给何人,他一概不知。”
凌不疑“呵……许尽忠,这名当真有趣,就是不知,他究竟在向谁尽忠呢。”
凌不疑“此番作为多久了?”
梁邱起“足有半年多。”
凌不疑“这半年来,除了咱们最后一战,天底下未在起干戈。”
程欢接话,“这许尽忠吞下这么一大批军械,看来他的买家所图不小。”
凌不疑“欢……”
你的突然出现让凌不疑有些意外,此刻正是你与家人团圆之时,显然,凌不疑没想到,你还会主动来找他。
梁邱飞“子姳,你怎么来了?”
见梁邱飞比自己还激动,凌不疑有些吃味的睨了他一眼,吓得梁邱起当即上前拉住不会看人眼色的梁邱飞。
梁邱飞“拉我作甚?”
梁邱起(翻了个白眼,小声)“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凌不疑“自行下去领十军棍。”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