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七章 父子

顾偃开亲自暴打顾廷烨，口中大骂‘色令智昏’‘忤逆不孝’。

顾廷烨挺直的后背，被他爹硬生生打弯了腰。

可身上的疼，远远比不上顾廷烨心里的痛。

他撑着地板，微微抬头，“是我色令智昏，还是你钱令智昏？到底是我忤逆不孝，还是你压根，就没给我机会，在我母亲面前，尽一日孝？”

关于白氏，顾廷烨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他爹了。

顾廷烨最在意的是，白氏难产而亡时，当时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但是顾偃开，总是不能给顾廷烨一个完整的回答。

这次，顾偃开再一次避重就轻：“照你这么说，父母兄弟都对不起你是吗？那你生下来长那么大，是风把你吹那么大的？还是雨把你淋那么大的？”

顾偃开知道顾廷烨想要什么，想听什么。

可他并不想去谈白氏死亡的真相，只强调对顾廷烨的养育之恩。

因为最初在顾偃开眼中，白氏嫁进来，就是和顾家的一场交易。

白家出钱，给顾家填窟窿，就是为了谋划顾家的爵位。

所以打顾廷烨出生，顾偃开也是一力培养，可以说，顾廷烨才是他心目中的爵位继承人。

但当时因为是秦家伸过来的手，再加上对大秦氏的愧疚，和他自己的不忿，还有顾家人参与其中的推波助澜，他才任由那些流言蜚语，在府内流传。

顾偃开没料到的是，白氏因为真的不知情，听了那些话，情绪激动，最终难产而亡。

白氏是无辜的，顾偃开其实后来渐渐已经知道了，她是个好女人。

当年他肯给白氏第二个孩子，那时就已经是想放下大秦氏，以后和白氏好好过日子了。

可天不从人愿，白氏带着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走了，顾偃开内心不是不内疚的。

但作为一个父亲，要在儿子面前说当年那些污烂事，顾偃开做不到。

顾家，他要保，大秦氏，他也有负，白氏人已经死了，顾偃开最好的选择，就是息事宁人，让顾廷烨永远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这样等以后顾廷烨继承爵位后，顾廷烨才能心无芥蒂的，担起顾家的责任，并且善待他因为补偿，再娶的小秦氏。

何况，生身之恩大于人，养育之恩大于天。

顾偃开是老子，养大了儿子，供他吃供他喝，教育他成人，哪样没做到？

付出的精力心血，难道都是虚的吗？

但顾廷烨不会这么想，这么多年，顾偃开的偏心和不公，让顾廷烨心里感觉不到一丝父爱。

“这屋子里头就是风，就是雨，”顾廷烨含着泪，却不是因为身上的疼痛，“这么些年来，不管我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有罪。”

顾廷烨剖心掏肺的说：“有时候我都在想，既然您觉得我是冤孽，那何必要把我生下来呢？”

顾偃开也有气，他气顾廷烨不争气，“不是冤孽是什么？满汴京城你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出第二家，有你这样顽劣不堪的儿子。”

顾偃开都不知道给顾廷烨擦了多少屁股，每次顾廷烨惹出祸事了，还不是他腆着老脸去求人？

“顾家的脸面都已经被你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