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程姎回屋才发现，原来嫋嫋哪也没去，趴在屋里的毛毡上玩珠子。

“堂姊，”嫋嫋开心的喊着，仰头看着程姎怀里抱着的书简，“二叔父给堂姊布置功课了吗？”

程姎轻轻的捏了捏嫋嫋的小脸蛋，觉得她还是瘦，“这是为嫋嫋准备的，开心吗？”

嫋嫋脸上的笑，肉眼可见的消失了，“要学这么多啊？”

程姎笑眯眯的说：“堂姊会慢慢教你的。”

嫋嫋很聪明，不过吧，就是天赋点在理科上了，文科是真的有点烂。

一天也就记一个字，但是一百以内的加减法，嫋嫋现在都能口算了。

程姎拉着嫋嫋的小手，走到屏风后，先把书卷放在书案上，然后拉着嫋嫋和自己坐在一块儿，“嫋嫋，堂姊想问你个问题。”

“堂姊问吧。”嫋嫋还以为，程姎是要考校她。

“你愿不愿意和堂姊一起离开家里？”程姎略犹豫了一下，“一起去堂姊的外大父家。”

出乎程姎的意料，嫋嫋连犹豫都没有，很干脆的说：“愿意的。”

“嫋嫋不想和堂姊分开。”小手还紧紧的拽着程姎的衣袖，好像生怕她丢下自己。

其实小孩子最敏感了，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其实她都懂。

程姎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嗯，堂姊会带着嫋嫋的。”

下午的时候，傅母那边，也和她阿母说了。

程姎静静的等着时机。

可能是儿子团在人家家里惹祸了，时机来的格外快。

程姎乖巧的跪坐在她阿母对面，她阿父也在。

母女俩虽然有木簪和银锁的情谊，但也就那样，远谈不上好，但是她阿母没再呵斥过她了。

阿母现在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跟她好好说话，“姎姎，你替阿母给你外大父尽孝吧。”

程姎心里撇撇嘴，又是这个借口，用这个借口，她阿母也没算蠢到家。

“是，阿母。”程姎乖巧应下来，又欲言又止的看着她阿父。

程承也不知道姎姎为什么看自己。

葛氏有点奇怪，“你看你阿父做什么？你们父女俩还有什么话要说，是我听不得的？”

“不是的，阿母，姎姎是怕说了惹阿母生气。”程姎装成一个鹌鹑，缩着脖子低头说：“姎姎想求阿母，让嫋嫋和自己一起去。”

“不行。”葛氏第一个反应也是不同意，但她说完之后，心里一动，也不是不行。

程家的侄子们，才因欺负嫋嫋，被训斥了，肯定更加不会喜欢嫋嫋。

在家里，她还要顾及君姑，还有隔壁那个瞎了眼的万老太太，不能太过分。

但若是，嫋嫋离开了，寄人篱下，那还不是兄长说了算？

她拿捏不住嫋嫋，可以拜托她兄长帮她。

程承则想起姎姎和他提过，当时还他以为姎姎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姎姎真心这么想。

他心里有点犹豫，但他以为葛氏又要发怒，为了保护女儿，他还是难得的开口，“姎姎不要乱说，你阿母定是不同意的，那葛家...”

程承话都没说完，就被截断了，“我葛家怎么了？你们程家一无所有，当时若不是有我们葛家捐钱捐物，婿伯打的成什么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