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140%

程姀深吸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心绞痛了，前胸后背宛如针扎般的刺痛感，她使劲摁住胸口，想要阻止这种疼痛感蔓延，可最终只是徒劳。

她赶紧心在滴血，却又不能制止，眼泪像断了线了的珠子，无法停止。

三公主被程姀吓得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怔愣的看着她坐在地上疼痛难忍的捂着胸口。

文帝与越妃还未从刚才左御史的事情中抽出，一进门，就看到三公主站在一边，程姀坐在地上紧捂着胸口。

楼垚姀姀！

楼垚顾不得其他，赶忙将程姀扶住，抱进怀里。

楼垚好像能感受到，程姀眼泪滴在他衣襟上的温度。

越妃快！请医官来！

那些过往，始终在暗中纠缠，伺机而动，趁着心绞之时，全都涌上心头，疼痛又忧伤。

程姀不愿再睁开眼睛，耳边的一切声音，也都渐渐变得模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是在担心她，还是在嘲笑她……

……

春色昂然，冬色渐远，桃花散落，一季的落寞迷漫了太多的尘满。

都城之中，谁人不知楼将军要娶病入膏肓的程五娘子。

今天的程姀格外的美，鲜红的嫁衣穿在身上，娇娇面容，略施粉黛。

而掩盖在这脂粉之下的，是毫无血色的唇，面色苍白的脸……

程姀看着桌前的那一纸婚书，墨色的字工工整整的写在红色的纸上。

程姀用手抚上婚书上的两个名字，感受一笔一划，感受笔锋走向以及纸上的纹路。

这是楼垚亲手写的婚书，为此他练了许久，上面的字正如他一般，气质端凝，温玉清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程姀看着这婚书，泛红了双眼，不知不觉，脸上的一片温情，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婚书上的一字一句，促使着她开始像流水一样思考过去。

过去的一点一滴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涌上脑海。

想起在灯会相遇，一起去过了骅县，之后时隔六年，在灯会重逢，又进皇宫，碰见了待她极好的越妃……

风和雨润，花好月圆。

楼垚将程姀搂进怀里，她依偎着，闭上眼睛，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鲜红的嫁衣上。

程姀不知道死亡的时候，凝望苍穹竟然回那么凄凉，一声一声霰雪鸟的悲鸣，斜斜地掠天而去。

樱花偏偏，雨润求情，思念的眼神在他温柔的眼中摇曳。

而她的灵魂在深邃的天空里，看见他小心翼翼，轻轻的亲吻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孤星欲落，坠兔收光，遍地凄美的残红，美的邪异，美的恐惧，美的死寂，透发着无尽的悲凉与凄然。

一缕凄凉的笛音，飘飘渺渺，随风呜咽而来，心海中荡起阵阵涟漪，无尽悲伤的情绪慢慢缭绕在空中，蔓延向所有人。

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生命多磨难，生命多苦楚，凄然悲凉的情绪，蔓延向所有人的心间。

月渐深，风渐冽，思愁在梦中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