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135%

三皇子与楼垚一同走进殿内，见过越妃，而后，楼垚便关心的问起程姀最近的状况。

三皇子站在一边，看着楼垚依旧对程姀不离不弃。

人世间能共同享乐的夫妻有很多，能共患难的又有几个。

程姀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命不久矣，这是所有人心中所痛。

如今楼垚风华正茂，得圣上重用，受都城女娘青睐，本以为他会自己脱身，弃程姀于不顾。

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虽不知楼垚这几日到底在查什么，但他对程姀大家都有目共睹。

万能龙套【婢女】越妃，三殿下，楼将军，程小娘子的药好了

一名婢女从屋外端来一碗药，都是上好的药材，日日将程姀养着。

这毒无药可解，只能用药减缓毒性，减少痛苦罢了。

程姀接过碗，突然怔愣住，深褐色的汤药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影子随水波荡漾，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自己终将有一天会成为碗里的倒影一样，消失在大家面前，过不了多久就会……

越妃奇怪的看着桌案前出神的程姀，尝试将她唤醒。

越妃姀姀？

越妃的声音就似一根针，戳破了她的思绪。

程姀如梦初醒般，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中的碗上，一饮而尽。

虽是用上好的药材熬成的，但味道可真不怎么好啊，很苦，如同她这一生。

楼垚从怀里掏出一方用帕子裹着的饴糖，上面还留有他怀里的温度。

楼垚递到她面前，外头冰天雪地，而手里的饴糖还残留着温暖。

程姀很贪心，她贪婪的躲在越妃的殿内，住在永乐宫，除了会经常碰见那几位乖张的公主，也没什么不好。

她也留恋楼垚怀里的温度，楼垚对她的一点一滴，不想离开……

楼垚我们尽快成婚好不好？

楼垚说话时，心如刀绞，嗓子里就似溢出血来。

楼垚双眼泛红，手握上她那只用纱布裹着的手。

外面很冷，吹的他的手都是冰凉的，而程姀在永乐宫被越妃养的好，手心都是温暖的。

越妃怕程姀冻着，在她的手边特地命人放了个手炉。

程姀听闻，泪水迅速充盈了眼眶，晶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下面颊，滴在她宝蓝色的衣衫上，晕开，消失。

一直压抑在内心的情绪，此时怎么也绷不住，尽数暴露在空气中。

三皇子见状，默默的底下了头。

楼垚不知道程姀正打算与他退婚，而他一心想着快些与她成婚。

程姀的眼睛变得猩红，看着楼垚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越妃顿下手中的动作，将毛笔搁到一边，两眼凝视着远方。

程姀你可知我命不久矣，乃是将死之人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好似是从她灵魂深处一丝一丝的抽来，散布在安静无声的屋子里，织出一幅暗蓝色的悲伤。

楼垚听闻，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愚蠢，程姀那么聪明，怎会不知晓事实。

楼垚知晓

楼垚正如我在军中的第二年，你寄来的那封信一样，“人来人往，勿失勿忘”

在快要回都城的时候，他一次又一次摩挲着那封信，那封仅有八个字的信，他保存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