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14

-

回去后，那些女眷们陆陆续续入席，下人们也开始端点心上桌。

程念之自是知道裕昌郡主对自己怀有恶意，但她不想如此惹是生非，为程家带来些不必要的麻烦，因此根本不理会裕昌郡主甩过来的眼神。

哪知这裕昌郡主看程念之这般态度，笃定了她小瞧自己，就是在向自己宣战。

她和席间的王姈交换一个眼神。于是二人一唱一和。

裕昌郡主脸上带笑，温和地对众人说:“今日厨房特为女眷备下金丝枣权作小食，这小食用了十多道工序才制成，算得上精细，诸位姊妹尝尝吧。”眼神似有意无意往程家女眷方向瞥。

程少商笑着对程姎和程念之说道:“姎姎阿姊，姩姩，你们先尝。”说罢低头闻了闻方才裕昌郡主口中所谓金丝枣。

裕昌嘴角一勾:“程家妹妹怕是第一次吃吧，多吃点。”

程念之一下就听出了裕昌郡主语气中的不善和嘲讽。

以金丝枣为由，嘲讽少商未见过世面。周遭女眷看出裕昌郡主故意刁难，时而掩面私语，发出讥笑之声。

一旁万萋萋见不得裕昌郡主得意的样子，不屑道:“不就是金丝枣吗？有何好稀奇的。我手刃过一头豹子，亲自剖心剜骨给阿父泡酒。你们呢？怕是从未喝过吧。”

裕昌郡主脸色在万萋萋接话之时变得不好，颇有些难堪。

底下王姈又接话:“万萋萋，今日是郡主生辰，你言谈举止怎么像似茹毛饮血的野人？”

万萋萋立马回嘴:“御前宴饮时，家父拿豹骨酒前去献宝，圣上还夸我是将门虎女。怎么，你是想说圣上也是茹毛饮血的野人吗？”

“你……”

王姈当然没想到万萋萋会拿圣上来压她，既不敢忤逆圣上，王姈一时接不了话。

程姎小口尝了尝这金丝枣，说道:“这枣，确实美味。”

哪知裕昌郡主和王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就等着程家女眷说这句话。

“程家妹妹弄错了，你尝的这个不是真枣。金丝枣是用蜜糖裹牛油细面蒸炸而成，形如蜜枣却不是枣。”裕昌郡主笑着解释，可程念之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嘲讽。

底下众人都在看程家笑话，窃窃私语。

万萋萋现在看裕昌郡主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便想揍人，忍气吞声道:“圣上平定天下后倡议节俭，你呢，这就开始以奢靡贬人了？”

王姈忍无可忍:“别张口圣上闭口天下的，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身上的穿戴。”

“就是，你那么体谅民间疾苦，怎么不自己穿着破衣烂衫去田里耕种啊。怕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金银珠宝吧。”

万萋萋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几条金项链顿时哑口无言，身旁几个女眷竟笑出了声，惹得万萋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程念之看着这几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她自是知道裕昌郡主本是想针对自己，后却牵连了几个阿姊。

她本不想多说，此刻却开口:“萋萋阿姊随万将军在外征战多年，要抚恤伤亡兵卒家眷，并不比亲自耕种来得容易。将士们在战场上血里火里搏杀，你们却在这平安都城里大吃大喝。这般精细日子，我们武将家眷可过不来。阿姊们桌上这些吃的喝的上靠苍天庇佑，下靠圣上夜以继日为国操劳，更靠前方战士们尽心竭力。”

程少商在一旁接话:“就是啊，谁会花十几道工序做上这样一份点心。你们享着这般福气，讥笑我们武将之后，也不知怎么好意思。这样的宴席，不吃也罢！”

高高在上的裕昌郡主一听这话有些不太淡定。

这时，一旁的奴婢上来传话:“禀郡主，凌将军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