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裳伸出手挑开了车厢的帘子想透透气,一股刺骨的寒风吹进来,吹得帘子边纤细修长的手指都没了血色。
随即,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了上去,手指慢慢收紧,交叉放进那只小手的指缝间,似安抚又似慰藉,两只手交叠,连一丝缝隙也无。
芸裳出神地想,善见的手掌似乎宽大了许多,当年在白鹿山时,她还能攥着他的手去逛集市,如今,却已经可以完完整整被这双大手完全覆住了。
袁慎温柔又不容置疑地把芸裳的手从冷风阵阵的窗台边移了回来,见芸裳的视线转过来,他用另一只手若无其事地把手中的暖炉递过去:
“阿姊手腕受不得冻,还是小心些。”
芸裳收了收心神,道:“善见想说什么就说吧。”
袁慎也不再绕圈子,一边给芸裳斟酒一边问道:“不知阿姊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什么?”
“许多年前,有位公子与邻家女娘定情,只是二人家世相差甚大,公子家贫,那女娘父母亲俱不同意,后来那公子便说要外出打拼一番,做出一番事业来,好得女娘父母认可,迎娶女娘过门。”袁慎声音不急不缓,芸裳也有了兴趣听。
“那公子外出拼搏,女娘则留守家中,公子常常写信与她,只是却得不到回信。公子以为是因为女娘父母管束严厉,不让与外男通信,便也表示理解,决心尽快干出一番事业好衣锦还乡。可是,等到那公子九死一生拼搏出一番事业,带着彩礼回家时才发现,因为好几年不得见面,女娘已经喜欢上了村里另一户人家的儿郎。”
芸裳眉头轻蹙,接着问:“然后呢?”
袁慎继续说道:“那公子便提出当年的约定,女娘碍于当时情谊,还是答应了定亲。只是......”
“只是到底心不在了,便是依约成婚,当年的有情人也只会愈发令人生厌。”
袁慎击掌称赞:“阿姊果然聪明。”
芸裳向来红润饱满的红唇抿成一条线,被挤压地透出几分惨白,她似自嘲地笑笑:
“我知你想劝我,直说便是,又何必编出这样一个故事。”
袁慎张了张嘴,他的确是这个意思,若是芸裳能放下对程止的心意,他怕是会高兴地蹦起来。
可是他与芸裳,是在白鹿山两人感情最甚时相识,自然知道二人当年的情谊之深厚。是以,当芸裳因为程止神色黯然时,他又忍不住心软,原本想再说点狠话,又说不出口。
正在这时,前面的架夫探头进来:“公子,程府到了。”
芸裳从晃神中惊醒过来,闻言便将身上拢着的裘皮脱下,翻身下了马车,她冲袁慎一福手:
“多谢善见了,正旦家宴,善见还是快回去吧,不然伯母要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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