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未初见受了一身伤回归后,她闺房的门一闭就闭了三天三夜。
冬春虽也忧心未初见会饿,但她每每走到未初见房门外时,叫唤几声却无人应答。
无人回答后,她便觉得是未初见刚刚回来太过劳累,因而也没有推门进去。
“小妹…”
今日已是第四天,未初砚一大清晨就兴冲冲地跑进了常胜将军府。
“嘘,小少爷。”冬春被未初砚的大声叫唤吓了一跳,即刻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小姐她还在休息呢。”
“休息?”未初砚笑着摆摆手:“不可能,照她那好动的性子,早早便起了。”
冬春摇摇头,表示不同意未初砚的想法。
“小姐定是太过劳累,已经三天三夜未出来了。”
“三天三夜?!”未初砚听见冬春的话时,很是震惊。
三天三夜,不可能的,就算的未初见再能睡也不可能睡这般久,更何况她还受着伤呢。
“冬春,你糊涂了。”未初砚脑海闪现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朝着未初见的闺房出快步跑去:“她这般久不曾出来,情况定不妙啊。”
“………”冬春闻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跟在未初砚后方,一齐朝着未初见的闺房处奔去。
“小妹。”未初砚到门外,抱着期待的心理唤了下她。
然而,屋内依旧空寂。
未初砚咬咬牙,推开了面前的门。
“小姐……她……”冬春惊讶于面前空无一人的情景。
“小少爷,小姐她不会出什么事情吧?”冬春看了看一脸平静的未初砚,忧心异常。
“不会。”未初砚撇了眼敞开的窗子,不紧不慢地摇着头。
“窗子敞着,说明她定是跃窗跑了出去,毕竟,她晓得父亲不同意让她外出,所以才找了此等方法。”
“冬春。”未初砚跨至屋外,大步朝外边走去:“你于府内待她归来,若是她归来,你稍人带消息于我,我去城内寻寻看。。”
——天仙楼对面处——
“小主人。”白粟粟浮现在未初见身侧。
她看着立在天仙楼对面店铺的未初见时不时抬头探视着天仙楼二楼,内心五味杂陈。
“你是想来看他是不是?”
“……”未初见抬眸:“不是……”
“不是?”白粟粟冷笑:“你别骗自己了,你根本忘不掉他。”
“两百九十九天了,你花了两百九十九天的时间去说服自己放下他,如今……”
已经化为人身的白粟粟垂目:“你化魂陪了他两百九十九天还不够吗?”
“是啊,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他的。”未初见眼底模糊。
三百年前,她死后,逆着白粟粟的意思,执意化为了一缕魂魄陪了他许久。
那些年,她会躲在风里,管它风力多大,稍不了她一句她爱他。
那些年,她躲在月里,管它明月多璀璨,带不上她一丝炽热。
……………
那过去的时光,她曾是清风,曾是明月,也曾是那一缕清晨的光……
她托生万物,执著了他那般久。
她本以为在自己快消散之刻学会了放下他,可是当自己的眼中再次进入他的身影时,心还是止不住地疼,疼得她呼吸困难。
“可是粟粟,我好像……”未初见抓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我好像,忘不了他啊。”
是啊,她忘不了。
所以,她冒着可能被责备的风险跑了出来,只为能再看他一眼。
可她来此已三日,硬是不见无尘身影。
“小主人~”白粟粟捧起未初见的脸,笑着:“我知道你放不下他,可你得答应我,先活下去啊。”
“你得先活下去,一切才有可能啊。”
“我……”
“你可是有事?”
还未待未初见回答白粟粟,她的身后就传来了无尘的声音。
“你一连三日皆在此,可是有事?”无尘瞧着三日来鬼鬼祟祟的未初见,眼底结霜。
“我……?”未初见快速地擦拭掉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连慢笑到:“无事。”
“只是前几日受了公子恩惠,特来道谢。”
“道谢?!”无尘冷冷看了眼未初见,语气皆冰冷:“不必。”
说罢,他就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徒留还未反应过来的未初见站在原地。
“公子……”未初见看着渐渐远去的人,有些急忙地叫了出来。
她有一种直觉,要是自己不叫他,可能就再见不到他了。
“有事?”无尘略微侧过头来,语气依旧冰冷。
“你要去何处?”
“何处?”无尘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过头去,似乎是并不打算告诉未初见自己的去向。
“你……”未初见看无尘打算离去,鼓了勇气:“你可能告诉我,你要去何处?”
“……”无尘顿足,又有些不解地侧过头来。
他看见未初见有些失落,只得轻轻叹口气:“我不知道。”
“不知道吗?”未初见道:“那公子为何要走?”
“找人。”他回过头去:“我要去找我的爱人。”
“爱……人……?”未初见听见这个词时,顿时觉得晴天霹雳。
她有些腿软地连退了几步。
她抓着发疼得紧的胸口,一时喘不过气来。
爱人这个词,可是她亲自教于他的啊。
一别多年,没想到自己还能听到他亲自说这个词。
只可惜,时去人易,她已不能再立在他身前。
“嗯。”无尘完全没有心思去管身后人的情况,只自顾自地朝着城门处走去。
“阿尘……”未初见抓着疼得更甚的心口,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渐行渐远的无尘。
她抬着另外一只手,可是手的方向处,身影没有停留。
时至今日,她抓不住他了……
她想过会再次与他分别,可是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相认就已经注定了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