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允

程始久处沙场，回都城后不过才见过圣上几次，还都是在朝堂大殿之上，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圣上谈话，顿时便有些紧张。

“臣……臣还……”

“陛下！”

萧夫人看出了文帝的意图，生怕此事牵连程姎，赶忙打断了程始的话，拉着他一并跪在了文帝的面前。

“陛下，这亲不能结。”

文帝不解地问道，“袁慎家世品貌才学样样绝佳，程夫人可还有何不满之处？”

萧夫人连连摇头，叩首说道，“回陛下，袁公子少年才子，现如今又是朝中重臣，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我家小女她自幼缺乏管教，行事顽劣，读书习武皆不成气候，女德没有，口德不修，属实不堪为袁公子的良配。今日小女承蒙陛下垂爱照拂，此门亲事绝佳，是我们程家高攀不起。”

萧夫人此番言语将程少商贬低得一无是处，实在难以想象作为母亲是如何对子女说出这些话的。

文帝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评说自己孩儿的，那些话就连他听来都觉得难以消化，更别提一个小女娘了，顿时便对程少商有些心疼。

“程小娘子别怕，今日朕替你做主，嫁与不嫁全凭你一句话，我看谁还敢有异议！”

程少商原以为已经能够对那些嫌弃贬低自己的话做到视而不见了，可现实却在提醒着她不是，她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坚不可摧，那些话还是会像把利刃般猛插她的胸口，尤其还是出自萧夫人之口，那便更会疼痛万分……

程少商紧握双拳，抬起头说道，“陛下，我阿母她……说得对，我的确是粗鄙不堪，文武不修，还行事莽撞，精于算计。”

“这样的我，袁公子还想娶吗？”程少商看向袁慎，攥着裙角的手微微发抖，她日后将会如何，全靠袁慎的回答与否。

看出程少商的不安，袁慎微微一笑，与程少商十指紧握，“在我看来，这天下再难找出像程姑娘这般好的女娘来，能与之相守白头，是我袁慎之幸。”

不再有所顾忌，也忘了圣上还在此，程少商直接抱住了袁慎，泪眼婆娑地哽咽道，“袁慎，我嫁，我嫁于你！”

“哈哈～好！好！”此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场面令文帝也不由得心生欢喜，程少商直率的性情也让他仿佛见到了自己年轻时那般无畏的模样。

在场的众人见此情形也都不禁纷纷面露喜色，只有萧夫人还是一脸的愁容，可面对文帝的施压，她也不敢再有所阻拦。

看着还挂在袁慎身上的程少商，萧夫人不断地给程将军使眼色，程将军这才发觉不妥，小声地提醒程少商说道，“嫋嫋，圣上面前不得无礼。”

方才一时激动乱了神智，想到圣上还在，程少商便默默退回到一边，低着头，尽她最大的努力保持着一副端庄贤良的模样。

文帝见此哈哈大笑，“无妨无妨，无拘无束才是真性情，比那些整日端着架子的世家女娘有趣多了。”

“好了，那这亲事就这么定下了。”文帝随后靠近袁慎低语道，“这次朕可是帮了你大忙，日后的棋局上你可要先让朕三招。”

袁慎听后微鞠一躬，“是，陛下。”

文帝说完便对着程始夫妻说道，“这成亲之日一定要告知朕，朕要给程娘子准备一份大礼！”

程始和萧夫人赶忙叩首谢恩，“多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