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拿捏

“将军，嫋嫋这几日倒是真的安分守礼不少，与往日那个不识规矩的泼皮模样大不相同了。”萧夫人刚从书房那里听完墙角，便回来和程将军咬起了耳朵。

程将军一边喝茶一边感叹道，“没想到这个袁慎倒有几分本事，连元漪都拿嫋嫋束手无策了，可他却有手段让嫋嫋安分的坐在书案前听课。”

可萧夫人却不像程将军那般洒脱，她隐隐觉得这个袁慎并不简单，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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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能让程少商如此认真听讲的原因自然只有一个，那便是她每日最期待的故事时间了。

她原本以为袁慎就是那种整日只会之乎者也的无趣书生，可没想到他如此博学洽闻，那些自他口中讲述的闲文野趣之事都是她从未听过的。

程少商目不转睛地盯着袁慎，杏眼明眸，波光潋滟，撩人心怀而不自知。

“夫子，今日要讲何故事？”

袁慎看着程少商的这副娇态，险些失了神，清了清嗓子说道，“今日夫子就与你们讲一个【无常鬼】的故事。”

“听闻在京兆郡有一个叫马六的人，有天晚上在大道上行走，当晚月色当空，皎洁明亮，只见前面似有一团白光矗立，摇晃动荡间看不清楚到底是何物。

马六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只见那是一位身穿白衣白裤，长得和树一般高的巨人，原本宽阔的路面，怎奈那巨人一步跨过去竟没有其他空间了，而那巨人的两袖也十分宽大，袖内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蠕动，发出鬼一般的凄厉叫声……

马六见状十分惊骇，不敢再多待，便想着寻一条别的小路回家。”

程少商听的正在兴头上，可袁慎的声音却戛然而止，在看到他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程少商便知道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散学。”

果然，程少商撇撇嘴，对袁慎的这一番操作早已见怪不怪。

待众人都离去后，程少商又偷偷溜回书房，只见那袁慎正气定神闲地坐在案前品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模样。

程少商将抄写好的书卷呈给袁慎看，并且迫不及待地说道，“夫子快些讲讲！那马六后面到底如何了。”

袁慎放下茶盏，“莫急。”随后拿起程少商抄写好的书卷仔细查看，只一会便放下叹了口气说道，“字迹如此潦草，可见你并未用心书写。”

程少商听后却有些委屈，“夫子明知道我不喜这些孔圣之言，学者之道，却每日都用小故事来吊我胃口，我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情愿的，能将你留下的功课写完已经实属不易了。”

袁慎听后微微一笑，“既然你已经知晓我是故意为之的，那为何还日日都来此。”

程少商歪着头，挠了挠额头说道，“姜太公钓鱼呗，我就是那条自愿上钩的鱼，从夫子第二次故意不说故事结尾的时候我便知道了。”

“你啊～”袁慎用羽扇轻轻地敲了一下程少商的头，有些无奈地轻笑道，“罢了，人各有志，你既然对此无感，我也便不再强求。但规矩礼仪，家族谱系这些还是要知晓一些的，在我面前不需要拘泥于繁文缛节，可在旁人那里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程少商一时无话，盯着袁慎半晌才开口说道，“可夫子不也是旁人吗。”

袁慎这才注意到方才的话有些不妥，但他还是嘴上不饶人的回道，“那女公子还在袁某面前如此大大咧咧的不顾礼数。”

袁慎看程少商一副吃瘪的表情很是好玩，但恐怕再继续逗弄下去小女娘就要炸毛了。

袁慎面含笑意，对程少商说道，“还想知道故事的结局吗。”

程少商忙不迭地点点头，“夫子快讲。”

袁慎笑了笑，开口讲道，“后来马六安然地回到了家中，随后将此事告诉别人，在别人口中得知那巨人差不多是专接人鬼魂的无常鬼。”

程少商托着脑袋问道，“这世上当真有鬼吗。”

“这世上之事，从来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袁慎轻摇羽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