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读了一会书卷,余光看向底下的程少商,只见她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瘫倒在书案之上,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丝毫。
袁慎无奈地摇了摇头,“前几日,朝堂中人议论孔圣人,为古今之说争论不休。有人言,周制概为孔子新制,周礼固为伪托。而古文经者反驳,国家将有大事,若立辟雍、封禅、巡守之仪,则幽冥而莫知其原。
你们学了这般久的孔圣人言,觉得谁言之有理啊。”
“我觉得……”
楼缡刚一开口,就被袁慎打断。
“程少商,你来讲。”袁慎指了指将头埋进书卷中的程少商说道。
程少商捧着手里的画本子看得正起劲,丝毫不知袁慎问了些什么,更不知他会点自己的名字。
正在打瞌睡的万萋萋突然感到眼前光线一暗,抬头一看,就见袁慎正一脸笑意地盯着程少商看,只是那笑看得叫人直发毛。
而沉浸在画本子里的程少商还浑然不知。
万萋萋伸手戳了一下程少商,示意她抬头看,可程少商却小声问道,“可是散学了?”
“程少商。”袁慎的声音自头顶处传来。
程少商这才察觉不妙,一脸讨好地看向袁慎,“夫子有何指教?”
袁慎也不恼,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程少商拧着眉头沉思了一会说道,“没听懂。”
“哪里不懂。”袁慎接着问道。
“方才的话一句都没听懂,那些学者圣人既然是要给后人传道解惑的,那为何不说得清楚一些,整日弄一些弯弯绕绕的赋为难人。”
楼缡等世家女听到程少商的言论后发出一阵讥笑,“果然是个粗鄙不堪之人,竟连最基本的汉赋都听不懂。”
袁慎倒是觉得程少商此番言论很是爽快,比那些不懂装懂或者是半吊子水准的人强上许多,他将程少商手里的话本子收了起来,“话本子有何意思,不过是商贩编造出来哄骗你们这些女娘之物。”
程少商见状便想从袁慎手里抢回来,可奈何他直接将话本子收入怀中。
程少商恨恨地说道,“夫子怎能这样说,我们女娘们平日里只能在家中待着,并不像你们男儿可以随意出去畅游山水。想要知道一些奇闻趣事,那便只能从这话本子上得知了,你若看不上,那便还与我。”
程少商伸出手来讨要袁慎怀中的话本子,袁慎见她这副模样就像街边向大人讨要吃食的孩童一般,表情煞是可爱,连带着他自己都不自觉地染上了些许笑意。
只见袁慎用手中的羽扇轻打了一下程少商的手心,“那既然如此,夫子就与你们讲一些志怪异闻吧。”
“此话当真,从现在开始,只需要听故事?”程少商一听可以听故事便精神起来,满脸的期待。
袁慎见她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了笑,故作严肃地说道,“坐好了。”
程少商这会子也不顶嘴了,乖乖端坐在书案前。
而一旁的那些女娘们则甚是失望,原本以为袁慎会狠狠地责罚程少商,却没想到就如此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楼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等王姈阿姊来了之后看你还如何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