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殷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要不然自己此刻为什么会鬼迷心窍地同意了那个陌生男人的邀请。
与一个和瞎子没什么区别的人打雪仗,这事说出去,别人大概都觉得她在欺负人。
她找出了一个最合适的理由,大概是因为她自己本身也想玩雪吧。
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她也善于伪装成一个很成熟有能力照顾妹妹的大人,所以她自己好像都忘记自己喜欢什么了。
或许也不是鬼迷心窍,只是被他的话引得心动了。
刚一出山洞,冷空气便毫不客气地往他们两身上招呼,程少殷当即就倒吸一口气,只觉得冷。
凌不疑“给你。”
顺着视线望过去,程少殷这才发现自己给他遮挡伤口的斗篷被他带了出来。
本是极其宽大的浅粉色斗篷在他手里这么一比,好似一条给小孩做衣裳的布帛。
程少殷抿了抿唇,没有客气地直接接过去,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只是当时瞧着他可怜来着。
不过现在,她自己也冷,所以也没必要谦让了。
她窸窸窣窣地裹好自己的斗篷,大概是因为这男人身强体壮,所以即便是受了重伤也能很快地恢复回来,这斗篷在她身上穿着的时候还是冰凉凉的,没曾想现在却暖呼的很。
她瞬间感觉到温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因此也没有注意到男人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
程少殷“你这样······能打雪仗吗?”
程少殷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警惕心已经随着他说要带她看雪时消散了一大半。
她即便是再谨慎的一个人,可也终归是一个十四岁出头的孩子,虽不和那些喜欢跑跳的孩子一般,但是对于雪,她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喜爱。
不过,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
且因为嫋嫋就是因为玩雪而受寒,她就更要表现成一个知礼数的大人。
所以身边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平生最想干的事,就是痛痛快快地打一场雪仗。
包括云栖,也包括嫋嫋。
是以,她才会暂时忘记自己多年来的伪装,虽然面上一副满是不在乎的样子,实则还是很期待地和他一起出来了。
凌不疑“女公子这是看不起在下?”
话音刚落,一团雪便打在她的右手心上。
程少殷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打中了,还是个看不见的“瞎子”。
她惊愕了一瞬,然后直接走到男人面前,怀疑道。
程少殷“你眼睛真受伤了?莫不是在框我?”
男人如玉般的脸在月光下更显动人,不得不说,这人生的,倒是比女子还要好看。
凌不疑“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是还有耳朵。”
他抿着唇,带了些趣似的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硬生生地让程少殷把不满给吞了回去。
程少殷“行。”
抱着既然他耳朵听得见自己也不用再让着放心大胆玩诸如此类的心态,程少殷以最快的速度捧起一抔雪,然后一边躲避着这男人的攻击,一边寻找着最好的角度要给他当头一冰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