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还处于呆傻状态的梁邱飞看完烟花依旧觉得有些不够尽兴，本想拍着手让这个好看的男人继续放下去。

却看他的视线遥遥落在另一处，好似忘记了一切。

梁邱飞“烟火！好看！”

而凌不疑却像是没听到他说的话似的，依旧怔忪地不知望向何处。

于是梁邱飞也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即便是受了伤，可一般情况下，只要是将士，眼睛都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一眼就瞧见了那如春水般美丽的人。

确实瞩目。

梁邱飞“你喜欢她吗？”

其实梁邱飞也不大明白什么叫做喜欢，但是就像是他喜欢这一场烟花所以痴痴地望一样。

他用比他看烟花还要痴迷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娘，肯定也是喜欢的。

凌不疑“是啊。”

凌不疑终于听到了他的话，眼神却未从那人身上移开，轻轻道。

凌不疑“喜欢的。”

非常，非常，喜欢。

梁邱飞“那就去找她呀。”

梁邱飞不太明白凌不疑既然喜欢为何又不让她知道，因此立刻就要做起好人拉着凌不疑往上而去。

凌不疑“不用了阿飞。”

凌不疑微笑地望着他，可悲哀却已经将他的眼眸浸泡了个透。

凌不疑“她不会想见到我的。”

凌不疑“我不能打扰到她的呀。”

他弯起唇，犹如一弯新月般美丽，却透着彻骨的哀伤。

她会和别人相爱，会和别人共度余生，以前但凡只要想到这些，他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可以做出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也包括伤害她。

可是现在，他不会了。

会哀切，会悲怮，会绝望，会不甘他们还是不能走到最后一步。

可是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她活着，庆幸有人爱她，庆幸她还可以和相爱的人度过一段漫长却又珍贵的岁月。

即使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凌不疑“我们走吧。”

凌不疑在最后看了一眼程少殷，将怅意压下，他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杀伐果决的年轻将领。

张擅欲言又止，却在看到少主公眼底那晶亮的星点之后，还是低下头将那些话压了下去。

他想，这大概就是那些人一直口口称道的爱吧。

果真令人难懂。

*

在另外一种角度上来看，冬至的某些想法其实是对的。

张擅想，少主公没有了后顾之忧之后。

是以，在最平常的日子，毫无预兆地杀进了凌府。

凌益甚至来不及摆出他那副虚伪的笑容，凌不疑便已迫不及待地向这位他名义上的父亲展示着他的残忍。

血光洇湿了雕花窗上的油布，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味给人一种已经置身于地狱的错觉。

俊美的男人如同最狠戾的阎王，虽废了一条腿，将凌府那些侍卫斩杀也没有任何的问题。

挥手，用力，血涌。

没有尽头的屠杀，甚至看不到红色之外的颜色，血水从他高挺的鼻骨落下，顺着瘦削的脸颊，快速滑落。

浓黑的羽睫都凝结着血珠，为他苍白的面容添了几分昳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