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我

她甚至还叫来了五公主。

　　这无疑是为她的胜算更添一筹。

　　她的本意就是想要让梁邱飞意识到她留在凌不疑身边的危害性。

　　而这种危害性，如果是因文帝而起，那么效果自然是最好。

　　五公主就是连接文帝那一颗棋子。

　　所以程少殷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两个人一起弄进水里。

　　反正在她们来之前，她们本就做好了要害她的打算，这么看来，也不算冤枉了好人。

　　果不其然，文帝大怒，对凌不疑的失望人人都看得出来。

　　在这皇权不容侵犯的天下，失去了皇帝的心，凌不疑又因左腿受伤无法打仗，可想而知，处境有多么的尴尬。

　　他被剥夺了许多权利。

　　在宫门口罚跪时，已经落了初雪。

　　她还记得他当时问了她一句话。

　　他问，她会不会有一天讨厌他。

　　那个时候的程少殷是怎么回答的呢？

　　她沉默了很久，心口好像有一万道声音同时在呐喊，想要摧毁掉她为数不多的冷静。

　　我当然讨厌你。

　　我当然恨你。

　　可是程少殷最后只是撑起伞，眼眸含笑地将它靠近了凌不疑些，为他挡去那些飘散的雪花。

　　“当然不会。”

　　如果你信的话。

　　在遇见袁慎的时候，她早已经恢复了记忆，却在那个时候不知该以什么身份与他说话。

　　碍眼的肚子撑起了她的衣裙，她只觉得，时间过得真快。

　　快的好像她还没有好好感受，他们就已经走到这一步结局了。

　　遗憾的应该也不止她一个，她同样看出了袁慎眼里的哀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或许， 他们才该是那一家三口。

　　他将她扶起时，无人注意到，他在她手心塞了一张纸条。

『上元节

出逃』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但是真正的等到了那一天，她看着骆济通痛苦地死在她的面前，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因为她的话，让程少殷将那个根本不敢想的人重新回忆了一遍。

　　云栖。

　　她当然知道桃丫不会是她的人，她也不可能是云栖。

　　没有和骆济通说完的话，她却在这一刻念了很多遍。

　　因为云栖，从来都不会背叛她。

　　她望着那漫天的火光，只希望这火烧得再爆裂一些。

　　最好吞灭一切。

　　准备好死之前，程少殷望向手里那根带血的玉兔簪，咧开唇笑了一下。

　　这是凌不疑送给她的第一根簪子，若是放在另一个女娘手上，必然能被好好珍惜。

　　可惜了。

　　她将簪子随手一扔，看着那火光残忍的将其吞噬，然后笑了。

　　袁慎想救她，但却从未想到她会火烧长欢楼。

火势已经蔓延到一种极其凶悍的地步了，看着楼阁下那些人正在疯狂的叫喊，她却再也不着急了。

　　找了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下，她看着漫天的烟火。

　　眼泪突然流下来了。

　　算了，不杀他了。

　　那本无字书上的积分早已够一块免死金牌了。

程少殷“免死金牌生效。”

　　她喃喃，向老天祈祷。

程少殷“下辈子，若有凌不疑，便无程少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