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西二楼5

朱志鑫带着三人绕进那条他临死也未能走出去的巷子，苏新皓感到一阵没缘由的心慌。他很久没有感受到心脏这般强烈存在了。

远处的天际突然降落一片黑云，地面上斑驳陆离的光影逐渐消散。带路的朱志鑫停下脚步，他僵硬地侧过身来，脸色苍白。

穆祉丞“怎么了？”

朱志鑫就是这样…我死的那天，天就是这样突然暗下来的……”

朱志鑫“我撞见了那两个bug，然后…然后就被……”

然后就被看不见的鬼差掐住脖子。

挣扎，哀求，最后坠落。

朱志鑫泄了力，背靠沙砾粗糙的矮墙，脸埋进掌心，呜咽着回忆人生的至暗时刻。

苏新皓“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苏新皓嗓子劈了叉，嘶哑着说些自己不擅长的安慰的话。他突然很想回到过去，在朱志鑫无助挣扎时给予他慰藉。或者更早，介入朱志鑫的人生——可惜苏新皓无力回天。

美丽破碎的灵魂呜咽着，我见犹怜。

突然，苏新皓安抚着朱志鑫的手突然握紧，攥住了他肩头的衣服布料。

四人现在正处在巷内的一个拐角处，在夹角落下的阴影里。

然而苏新皓怎么会察觉不到，那被刻意隐匿了的天人气息，其实就近在咫尺。也许就在他们视线盲区的拐角另一边，像天平两端的砝码，维持着神与鬼岌岌可危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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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和左航立在阳光里，这是七月中旬午后的曝晒，两人额头都覆上细密的薄汗。

阳光好像在被什么侵入，抽走空气中的氧分，密不透风地压着。

张极有预感，在这条巷子里，有着能解开他们疑惑的关键。继续前进着，来到一个拐角处，左航盯着粗糙的地板砖，自己这边的被太阳光照射着，他不用探身也能看到，拐角另一端的地板砖笼罩在阴影里。黑白分明。

左航“张极，闹鬼了。”

左航声音平静如水，像是在唠家常。

张极“…我他妈不瞎。”

字面意思上的，闹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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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听到拐角后如蚊子嗡嗡的声音，立即交换了眼神，苏新皓打头，张峻豪殿后，将朱志鑫和穆祉丞团在中间。

苏新皓“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一切以保护朱志鑫为主。”

朱志鑫“……”

一旦平衡的维持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总有人来打破它。苏新皓深知神与鬼的立场如同昼夜，有条不紊更迭着，在地府动乱的节骨眼上，两方势力还是不要这么早见面。

可惜他们自己都退无可退了。

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来人是谁，苏新皓都必须保护好朱志鑫。一旦这个与他性命捆绑的无辜人受到伤害，灵魂已然残缺的苏新皓又能坚持多久呢。

变故往往就是发生在一瞬间的。

在张极看清苏新皓的脸的那一刻，他身后的三人又再次隐匿回了阴影，然后便是极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左航不用等张极的指令，登时也向沿路跑去。来时他记过路径了，从这里返回，横穿一栋居民楼，他们能在出口的地方撞个满怀。脚步声很快消散，徒留张极与苏新皓对峙。

出人意料的平静，就像在亿万年前，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他们本是混沌的一体。神鬼在人界相遇，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一切都朝不可控的方向前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