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里如一

薄路野直视她的眼睛，倏然发现她眼神里的那份怯懦似乎在一点一点减少

“什么为什么？”

尽管已经猜到，她仍旧明知故问道

“...我不想她活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了”

“我...我明明也不想这样做的...可是我也不知道...”

“我...我...”

语言濒临混乱之时，薄路野却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嘴角

“我知道呀，但是我还需要她”

薄路野笑着揉了揉迟安的头

“你知道的，她在某些方面确实比你强一些的”

迟安沉默不语，死死盯着徐小芽沾满鲜血的脸，心中被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填满

当然，如果她此刻知道薄路野口中的徐小芽的“作用”，她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

徐小芽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一个超市之中了

周围密密麻麻的货架上几乎没什么东西了

满地尽是残留着的红色血液与黑色机油，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烂气味

“我这是在哪？”她努力直起身子，环顾四周，却意外地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丧尸，一切都静悄悄的

与此同时，身上与脸上的痛感随着大脑的清醒也逐渐显露出来，疼得她发抖

“你醒了呀”

一个清透的声音传来，徐小芽一惊

薄路野突然从一个货架后走出来。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徐小芽裹着绷带的脸

“我抱你过来的，感动么？”

薄路野从身后掏出一个有些破碎的镜子，笑眯眯地让徐小芽看看自己的样子

纱布上渗出的深红色血污与少量的黄色脓水脏了半边脸，几乎要将纱布的洁白染了个遍，看起来恶心又丑陋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徐小芽只觉得一股气冲上脑门，几乎要将自己的牙齿咬碎，怒不可遏的她又要开始大声吼叫

“迟安那个贱人——”

又开始了

薄路野只觉得心烦，她翻了个白眼，制止道

“停停停！”

“要我说吧，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

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让眼前的女孩瞪大了眼睛

“你说什么？！”

徐小芽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薄路野见她这副模样，又绽开了笑容，嘴角带着戏谑

“我说，我觉得你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那叫什么来着...”

她一字一顿道

“表.里.如.一”

笑意不达眼底

徐小芽只觉得浑身发凉，紧绷的神经让疼痛都好像减轻了几分

她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而且这种预感似乎越来越强烈

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你......”

她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双手中被强制性地塞进一个冰凉

她惊异地向下看去，是一个棕色的小瓶子

“你这是......？”

见她端详那瓶子许久，薄路野伸出手，将徐小芽的碎发轻轻拨到耳后，动作轻柔

“我不需要没有用的人”

这句活意味不明，但徐小芽却顿时开心极了

她又瞟了一眼手中的一瓶小小的药膏，内心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