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窒26

月上锦想过直接摆烂，但只要他没有按照之前那样刻苦训练花滑，那个无眼女佣便会悄无声息出现，神出鬼没地跟着他。

她也不出声，只静悄悄地用黑黝黝的眼眶盯着月上锦，直叫人脊背发凉。

月上锦摆脱不得，挣扎无效，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练习。而在他正常练习之后，那女佣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不见。好在他只是机械地重复之前设计好的动作，再次训练倒也没有之前冥思苦想那么累。

很快，又到了比赛当日。

遗憾的是，冰璃雪依旧没有出现，而其他人，包括月上锦自己，表演的动作，获奖的名次都与之前一样。

花滑过后，月上锦像是惊弓之鸟，时时刻刻注意着外界的动向。

不出所料，在第七天正午再次骤然天黑，这次月上锦并没有出门，只躲在家里，靠在窗边，眼睁睁看着世界一点点被黑暗残食。

值得注意的是，这次黑暗侵蚀的速度好像快了不少，而且月上锦发现随着黑暗临近，自己会不由自主地陷入昏迷。

……

工具人少爷，快醒醒，先生太太正在楼下等着您。

再次被女佣叫醒。

这一次，她没了鼻子，只在脸庞正中留下两个小孔。

下楼后，“父母”依旧是和之前同样的说辞动作，他们的样貌也仍旧是正常的。

月上锦尝试着出门，却怎么也找不到“叶罗丽仙子”和“叶罗丽战士”所在。

明明是同样的道路，可尽头却是别样荒芜。

总要做出改变的，即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大概率又是徒劳无功。

月上锦改变不了别人，只能改变自己。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重新设计了一套花滑动作，较之以前更为完美。

可是，冰璃雪依旧没有出现在赛场上，他依旧是第一名，黑暗依旧在第七天来临。

黑暗吞噬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月上锦直觉家里越来越危险了。

等到安全屋不再安全，他该怎么办？

……

这一次，女佣少了耳朵，有头发遮挡，留下的小孔不太分明。乍一看月上锦还以为事情改变了。没想到就在他暗自欣喜时，看到了准备转身离去的女佣没有耳朵。

冰璃雪还是报了名，却没来。

月上锦这次故意在赛场上摔倒，做错动作，磕磕绊绊，不出所料得了最后一名，但事情没有发生改变，黑暗依旧来临。

……

第四次，女佣没了嘴巴，整个脑袋像个顶了假发的肉球。

月上锦去参赛了，毕竟报名的主动权不在他手里。但是，他并未上场，只在角落里看着其他人表演。

冰璃雪没来。

黑暗来了。

这次能明显看到一开始灯光亮起的范围就比第一次少了一半多。而黑暗吞噬的速度也更快了。

月上锦【七天？】

月上锦【无论我怎么做都没用，那么是要等到第七天才有转机？还是问题在于冰璃雪？】

月上锦【冰璃雪……她为什么报了名却没来？】

……

第五次，女佣没了毛发，现在她真的顶着一颗肉瘤了。

即便被女佣寸步不离地跟着盯着，月上锦也要将摆烂进行到底。

既然没用，何必多费功夫呢？

他不练习花滑，也不去赛场，就一天天待在家里数着日子，等待新的轮转。

……

第六次，女佣少了四肢。穿了衣服的人彘在行走间砰砰砰跳个不停，不知道还以为是哪个调皮捣蛋鬼在室内拍皮球呢。

每天这么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月上锦便百无聊赖地出门转了一圈，那人彘女佣也一直跟在后面，跟遛狗似的。看着也不怎么恐怖了，反而莫名可乐。

这回黑暗近在咫尺，只有他所在这一栋房子亮灯。

说起来这是第七次黑暗来临了。

不知道等他醒的时候那女佣又要缺点什么？

她好像没什么能少的了，再少恐怕就什么都不剩了。

当然，他还有没有明天，还能不能再苏醒还是个未知数呢。

明明之前一直慌乱得很，真到此时此刻，月上锦反倒心绪宁静下来，他端端正正躺在床上，力求让自己舒服一点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清醒着，没有半分睡意。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月上锦想要起来看看，却是动弹不得。

他被束缚在了自己的肉体沉疴中。

意识清醒，感受黑暗一点点入侵，直到将他吞没。

月上锦【原来前几次黑暗能够进来啊……】

月上锦【没有光芒能够阻挡……】

像是被关了小黑屋。

求生不得。

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