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消散

“这就是你打工的地方啊，不错不错。”张月把毛巾搭在头发上，把黄色皮筋揣进兜里，后又觉得不习惯，重新戴回在了手腕上。

“嗯……嗯。”徐然还在扫水，明明已经没多少雨水灌进来了。他估计害怕停下手头动作后跟张月面面相觑，好歹是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有些尴尬，还有些悸动在悄悄作祟。“是朋友吧”“是朋友吧”“适当关心也可以吧”徐然一遍一遍在心里确认。

“徐然。”“啊，是！”他刚放下拖把去置物架上找自己的水杯，张月突然叫他名字，他差点把水喷在自己书包上。“那个老爷爷靠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了诶。”

小老头似乎并不在乎店里的生意，雨天弄得空气中总是湿湿的，徐然地理学得不怎么样，说不出现在是在春天的中间还是末尾，又或者是夏初，因为他们正好遇到了第一场阵雨。

“糟了！我的书！”张月这才想起进屋后被自己随意扔在小板凳上的书包，果然没一处干的地方。

“我待会儿把吹风机给你。”徐然已经俯在收银台的空地记起了账，他的头发上也笼罩着一层水雾，看起来也是湿漉漉的。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她很自然地带着凳子挪动到他旁边，视线在他的手上和纸上来回扫动，不小心停在了他的脸上。徐然似乎一直很喜欢无视人，或者是怕尴尬选择不出声。他的字不算难看，苍劲有力，一撇一捺岔得很开，逗号和句号写在格子的中间，笔有时溢墨，在纸上树枝样地散开，因为潮湿还是因为徐然下笔重？张月不知道。她自己的头发还没干，贴在耳际，离徐然的脸就差十公分。

徐然很快写完了一页。大多是很少的开销，他甚至把小老头给店里做修缮的钱也算上了，才勉强凑满九行。他本要换一面写期中考规划的，却被某人肚子的叫声引开了注意力。

“咕——————咕——————”张月的肚子还嫌自己得到的关注不够多，连续叫了好几次，直到徐然扶着额头主动问出要不要煮面才停下。“哇！我也会做面！但我还没吃过别人给我做的呢”张月马上把凳子搬开给他让出一条道。“有没有忌口？”“没有！干面我也吃！”

当徐然把两碗面移到外面的桌子上时，他们才发现，出太阳了。两人在外面吹了两分钟风就全干了。

“哈哈哈这天气真是奇怪呢”“嗯，是啊。”张月看见徐然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惬意，他看着她的眼睛，微风不时吹过他们的头发，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