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

「我的嘴巴說不出情話，總是試探更多一些撕扯更甚一些，可看到你停頓的影子時我也遲疑了片刻，這時你黑白分明如同舊膠片的雙眸映出我青澀退卻的臉，我才發現並不是說不出並不是我沒有，而很想說我愛你，怕你質疑我。」

03*

好像每次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都是朴智旻，鉴于舒怩压根不在乎所以自然也就不算数，这是这个生拉硬凑起来的家庭拼接的第二个年头，也是朴智旻面对高考人生大事的这一年，他的老妈怀孕了。

这个家里将有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孩子。

当天晚上学习熬到凌晨1点，压根睡不着，来厨房冰箱找盒牛奶，再回去发现舒怩椅在门边上：

“通宵了？”

“嗯，作业多压力大复习不完……”

像是背了一个标准答案，朴智旻絮絮叨叨的说给舒怩听，被她扯住衣角打断，朴智旻总觉得她乖巧的皮囊下是张狂不羁的灵魂，以至于可以做不被定义的风不被世俗所框住，发带荡在身后是轻巧的蝴蝶，起起伏伏缭乱他的思绪。

这座房子倒像是海市蜃楼，在脑海里翻涌变化无穷，舒怩是亘古不变的沧海任凭怎么翻涌扭曲抓住朴智旻的衣袖一角就是抓住了永恒，无情的沙粒埋进他的身体跟随五脏六腑挤压摩擦随着波涛和时间的推化，最终成了证明黑夜的珍珠。

就在他以为舒怩按耐了两年终于准备离家出走了时，她却领着自己上了阳台，夜半的晚风呼啸着听不出一丝书中描写的温柔，月色掩映下一处隐隐反光，舒怩顺势一拉露出一箱啤酒。

给朴智旻来了个醍醐灌顶，一整个从朦胧状态清醒过来。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开口：

“靠，你哪来的？”

这丫头在Cosplay哆啦A梦嘛？

“偷我爸的。”

说着，低下头去在口袋里一番摸索又拿出一叠报纸，慢慢展开里面是几根烟。

本着小小年纪抽烟不学好的态度，朴智旻第一次想摆个哥哥架子好好把舒怩教育一番：

“你才多大就抽烟？”

“我不抽，我知道你抽。”

原本还气势汹汹要质问的话一下子哽在喉咙里，朴智旻确实抽烟，心情不好烟瘾就上来了，尤其是老妈再婚那年几乎每天他都挑个时间点靠在窗口吞云吐雾，眯起眼睛来用这种近乎自毁式的方法为自己续命，不过是将自己的灵魂出卖后狠狠得撕扯，他把这高尚的称之为救赎。

“有一阵我看见你天天来阳台抽烟，你不是因为学习才睡不着的吧。”

舒怩慢条斯理的拿出啤酒来，打开倒进刚刚塞进朴智旻手里的玻璃杯。

“跟我碰一个，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庆祝这个所谓的家里除了我们彼此之外，其他所有的都再与我们无关。”

一杯下肚，朴智旻已然有些晕乎乎的，却又清楚的记起这是他们两个人之前话最多的一次，舒怩的眼睛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闪烁着，代替了那些隐而未现的光。

“舒怩……”

“嗯？”

“你怎么不喊我……”

舒怩轻笑一声，嘴唇沾了酒水亮晶晶的，粘腻得让她伸出舌头来舔舔嘴唇。

“喊你什么？”

哥哥嘛？

这个舒怩这辈子不想碰的称呼。

朴智旻抿抿嘴唇，又无奈又好笑，听起来像是她故意等着自己开口说。

“你应该喊我，智旻啊……”

彼时的他点了支烟，意外的发现不是他平时抽的那种廉价烟，估计又是从后爸那的拿的……以后得让她把这个习惯改了。

朦胧中，朴智旻看见她因为辣酒不禁吐了吐舌头露出粉红娇嫩的舌. 尖，而自己温热的舌 .头正在席卷着白烟弥漫又恋眷，也席卷了他们的理智他们的骨肉。

舒怩轻快的笑着，伴随着那声短促的“智旻啊”，调笑般又是害羞了一样，明亮的眼睛深不见底地凝望着烟雾后的他，带着那点属于小女生的试探和退缩，在看不见的地方慢慢蜷缩起原本舒展着的手指。

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两个唇撞在一起的时候唇齿相依吻的肆意，朴智旻忘情般的寻找着刚刚吐露的娇嫩舌尖，卷曲着畅游让两个人水润起来，手掌附在蝴蝶骨上勾勒着一个世纪的春，她的世界在吞噬着自己变成倒带的模样，两个人共同下坠，缠绕交错窒息溺亡。

后来不知谁用嘶哑地声音，旖旎着喃喃细语，似是讲给对方又是说给自己听。

“我很想说我爱你。但是害怕你不信。”

半响，那个沉默良久的一方诚然：

“我质疑世间的一切感情，唯爱除外。”

*tbc*

烏鴉不要忘记我们第一次在阳台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