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终抿起了嘴唇，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惨白的脸色泄露了他不稳定的情绪。

裴溯也不多言，由碎步变成了小跑，心里越乱，脚步越无法控制，在宋砚之前方停下来，挡住了他。

对上他那双生的好，淡泊又明净眼睛，轻轻问道，“哥，这只小狗哪里来的？”

宋砚之的眉宇微蹙，似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堆东西放在了边上的石桌上。

这才抱起脚边的小十，“路上捡的，它自己跟了回来。”

他顺了顺小十的毛，抬起眼，发现裴溯脸上连半分血色亦无，鼻息粗重，隐隐透着些许惨淡。

宋砚之脸色顿时变了，关心道，“你是哪里不舒服？”

裴溯眼皮子艰难的动了动，一幕幕往事如同放电影一般在眼前闪过，他不自觉呢喃起来。

“父亲…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家里一般都不太会养小动物。”

宋砚之垂着眸，眼睫深深，表情变了几变，没有答话，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他怀里的小狗。

小十叫了几声，在裴溯耳朵里是狗叫，在宋砚之耳朵里却是，【这样也好，我可没准备着一直当宠物。】

　 宋砚之摁着它的头，打算先把小十带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再变回来，转身的那一刻。

裴溯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静静地凝视着他，似乎在挣扎着，最终道，“我不过敏，我可以摸一下吗？”

宋砚之笑了，“当然可以。”

他把小十递到裴溯面前，小十还配合的凑了过去。

裴溯犹豫了几秒，还是慢慢伸出手指抚上了小狗的毛发，细细低语了一句，“真的可以摸。”

　 宋砚之轻轻一笑，目光落在裴溯手背上的一道浅浅伤疤上，缓慢开口，“它很乖的，不会乱抓、乱咬人。”

　 小十被迫充当着乖顺的形象，压低了身子，爪子不经意间触碰到裴溯的手指，它一怔。

【裴溯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我隐隐感觉到他灵魂深处传来的恐惧和不安，那股极其强烈的情绪占领了他的心脏，来得很是汹涌。】

　 宋砚之缄默着，侧头望裴溯，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裴溯，砚之。”这道声音那么平淡，却偏偏让人从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裴溯浑身一震，连忙把小十推开了，而这个时候宋砚之正好转头，没有注意到他的行为。

　 天色接近黄昏，凉风微微拂动树枝，小十从宋砚之手上掉了下去。

它踉跄了两步，翻滚了一圈，小跑到宋砚之旁边，淡定地摇了摇尾巴，表示自己还活着，【裴溯很怕他父亲。】

宋砚之看了一眼地下的小十，【看出来了，我从来到这里，很少住在裴家，裴溯父亲有意安排我住宿，不然就是住在学校附近的房子，起初我以为他是不喜我这个养子，现在看来，可能还有别的原因。】

宋砚之眯着眼睛，看看裴溯再看看身后的裴承宇，然后极有风度地低下了头，从宽厚双肩到脊背、长腿，形成了一道非常诚恳有教养的弧度，喊了一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