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谈

今早日头好，如懿也就没有披披风，只穿了一件鸳鸯衬衣，领口带毛，简单又不失保暖。

“儿臣请皇额娘安”如懿熟络地向太后问安。如懿连续半年都去慈宁宫后，太后就说让如懿在慈宁宫内叫她皇额娘，自称儿臣便可，不用顾那些规矩。或许她从如懿身上看到了当年的甄嬛，那句“情深义重，两心相许”也是甄嬛所求。如懿也不深究，正好自己叫习惯了，不易改口。

“如懿来了啊，坐”

“昨日没抄完的佛经，儿臣拿回延禧宫抄完了，请皇额娘过目。”如懿示意惢心把东西送上来。

“你啊，不过双十年华，能静的下来陪哀家礼佛，倒也新奇。其他嫔妃忙着笼络圣心，你倒是不在意。”太后边看着佛经，忽而抬眼望着如懿问道，眼里带了几分探究。

“儿臣陪着皇额娘抄经，挺好的”如懿回道。这也让她想起从前和太后礼佛时说的那句“儿臣陪皇额娘抄经，不寂寞”那时太后还说皇后做到自己这个份儿上，也真是可怜，还说自古皇后都是熬着的。不免感叹太后看的透彻。

“如懿，不是哀家说你，可是你与皇帝疏远的也太厉害了。”

“儿臣知道，可是在这后宫，得宠不一定是好事。”

“你倒是看的明白”

太后有时候也会感叹于如懿的沉稳，她这脾性，不像是刚入宫的新人，倒像是历经沧桑、多年困于宫墙之内的“老人”。

临近午膳的时候，福伽进入暖阁“太后，启祥宫传来消息说嘉贵人遇喜已有月余，另外，永和宫的玫答应也有了。”

“好！这可是皇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嘉贵人就晋为嘉嫔吧，居启祥宫主位，玫答应晋为常在吧。”太后显然高兴。

如懿按规矩道了声恭喜，福伽也领命退下了。

“能怀上不算什么本事，能平安诞下皇嗣，那才算真本事”

“皇额娘说的是”

“哀家听齐汝说你因为那镯子，体寒不易有孕，可得好好养着。”太后似是随口一说。

如懿心下惊骇，“皇额娘怎知那镯子之事”

“你与皇帝那晚闹的不欢而散，想必就是因为这镯子吧。旁人不知道，哀家还能看不明白？”

说曹操曹操到，“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起来吧”太后语气明显不快。

“那高氏的镯子，是皇帝叫人取下的吧。可这如懿……皇帝，你总该有个解释。”

弘历有些奇怪，她怎么还把状告到皇额娘这儿了，他抬眼看这如懿，如懿只觉得无辜。

“不是如懿说的，你不必怨她”

“儿子哪敢怨她，如懿现在可是皇额娘的宝贝”话语间明显带着醋味。

“哼！别说如懿不愿搭理你，换做是哀家，你连延禧宫的宫门都进不了。”太后佯装生气。

“皇额娘，皇上也是觉得儿臣年纪小不适合生育，也是为儿臣好”如懿轻轻拽着甄嬛的袖子，“瞧你这样子，可怜巴巴的。”“好了，好了，哀家不怪皇帝就是了”说完还瞪了一眼弘历。

“儿臣谢皇额娘”如懿欠身。

“皇帝来慈宁宫，可是有事？”太后正色道。

“宫中嫔妃有孕，想来皇额娘已经知道了”

“后宫子嗣兴旺，是皇帝之福。只是如今嘉嫔和玫常在有孕，高氏已有璟妍，那颗心一直铺在公主身上，皇后忙着打理六宫，说来这宫里能伺候皇帝的没几个了。”太后看了一眼如懿，本想着让如懿会说还有纯嫔和海常在、仪贵人，再不济还有自己。

“儿臣觉得既然皇上二十七月丧期已满，不如下令选秀”

弘历顿时沉下脸，额头上隐约还有青筋，“娴妃还真是体贴”这般咬牙切齿，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满，偏偏如懿接着说“儿臣听说贵妃娘娘还有个嫡亲妹妹……”

“皇额娘一片苦心，朕会考虑的，儿子告退”弘历没听完如懿的话就仓皇离开。

“你这丫头，非得激他”太后嗔怪道。

“儿臣还以为皇额娘刚刚给儿臣的眼神，是在示意儿臣提选秀一事呢。”如懿眨眨眼，看起来当真是没明白太后的眼色。

“哀家就不信你不明白”

“儿臣是真心觉得这后宫嫔妃太少”

“你觉得，皇帝可未必”

如懿低头不语

“罢了，你们的事，哀家也不掺和。只是如懿啊，千万不要执念于君心。如今哀家在世，等皇帝变了心，哀家还能护着你。可将来哀家入了皇陵，在后宫，没有孩子傍身你会很艰难，这些道理，不用哀家说，你其实也是明白的。”

“儿臣明白，只是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前路漫漫，那就过好当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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