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慰与扎心皆在一瞬间（下）

“臣妾给皇上请安”如懿微微欠身。她其实不想行礼也不想理他，亦或者说，她想一睡不醒。可是不能，她是后妃，一旦她出什么事，乌拉那拉氏一族，怕也不能安生。

弘历抬眼看到她，眼里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让如懿恍惚，她仿佛看到了弘历，就在绛雪轩，他选秀那日。等到他走到她身边熟练的牵起她的手，仿佛他们一直都是恩爱夫妻，从未改变。如懿这才回过神来，缓缓将手抽出来。

“你……昨夜睡的可好？”弘历小心翼翼地问到，怕又提起她的伤心事。

“劳皇上挂心，臣妾一切都好。昨夜是臣妾一时激动忘了分寸与尊卑，还请皇上……”责罚。二字还未说出口就被弘历打断了“今早皇后没针对你吧，昨日的事是朕考虑不周，白白让你落了口舌。既如此，那便两两相抵了。”

“您是天子，您”说什么都对，如懿脱口而出，后觉不妥，以后和他说话还是得过脑子，可这话放在这里也并非不合适，于是话锋一拐“您决定就好。”

弘历看得出如懿找他有事，直接开口道“有事就说，别憋坏了”语气轻飘飘的，还带着几分宠溺。

如懿到案前跪下，还不等弘历去扶她，“臣妾确有一事相求。”

“如懿，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快起来”弘历扶她起来，“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也知道你有心结，可是你放心，这辈子我定不负你。”

“臣妾恳求皇上保住臣妾的阿玛，臣妾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是臣妾上辈子未能见阿玛最后一面，身处冷宫，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臣妾追悔莫及”说着声音已经带了哽咽。

“好，我答应你”弘历很欢喜，欢喜她终于将自己当做靠山，只是，他还是忘了如懿的脾性。

“若臣妾日后长居冷宫，也希望皇上不要迁怒臣妾族中之人。”

好端端的说这话，弘历自然是气极了，但还是压下怒气轻声道“我会护住你的。”

如懿似乎是自嘲“护不住的，皇上刚登基，前朝高氏和富察氏皇上都都动不了。况且皇上在潜邸那般冷落臣妾，进宫后对臣妾也是淡淡的，不过昨日之事怕是会成为皇后娘娘的心事，与当年那把如意一样。”

弘历哑然，他有些心虚，是啊，现如今他是真的护不住她。她没有家世，能仰赖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可上辈子，他也未能成为她的后盾，反倒是将她推入深渊的凶手。

乌拉那拉氏，也该起来了，既然他护不住，那就让她多一份仰仗吧。

“今年治水，我会派纳里去”

话题转变太快，如懿还没反应过来。弘历看他愣愣的，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笑着说“既然你觉得我不能护住你，那就让你多一份仰仗”

如懿不习惯他的亲昵，往后退了一步。

他的这般回答……倒也不出意料。

“臣妾并没有这个意思，臣妾刚刚胡言乱语，不是有意议论前朝政事”说完就跪下请罪。

“你这是做什么，我并未疑心，纳里是个可造之材，总不能因为你怕我疑心，断了他的前途吧。”弘历扶她起来，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到。

“那臣妾就提纳里谢过皇上。”如懿又欠身行礼。

弘历看着她这般拘谨，心想她也不嫌烦，这般想也这般说了。

“礼不可废”

弘历无语凝噎。

“臣妾告退”说完转身就走。

弘历不觉好笑，说着礼不可废，哪有求人办完事就不理人的，这脾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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