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福利院初见

车上，程序开始汇报网上事情的发酵，舆论已经开始抵制白羽柔父亲的公司，要让恶人破产。

庄文杰仔细翻找网友的评论，说：“网上事情的发酵走向很程序化。”

程序看了他一眼：“还不赖，有人雇了水军。”

“可是林夕照好像没什么钱吧。”

程序说：“钱不钱的我不知道，发视频的人是林夕照奶奶病友陪护的家属，在接受采访时称是同情小姑娘的遭遇才发出来的，后来就有人炒热度，这种打破刻板偏见的话题，大众最喜欢了，白家的人知道后，拿钱撤热搜，发声明，雇水军，白家请的人还有点水平，从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入手，网友们的态度又有些改变，现在都变成理性的吃瓜客了。”

庄文杰:“搞垮白家就是林夕照的目的？”

顾守夏昨天晚上熬夜查林夕照的资料，到现在已经困得不行了，哈欠一个一个地打。

庄文杰：“要不你先睡会儿？”

“好主意。”顾守夏头歪向车窗，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车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庄文杰悄悄看她。

顾守夏长得漂亮，醒着的时候像带刺的玫瑰，耀眼地绽放，睡着的时候收敛了爪牙，安安静静的，天使一样。

文杰突然有些心动。

到家的时候，顾守夏还在睡觉，庄文杰伸手拉她，手还没有碰到，她就睁开了眼睛，犀利的眼神带着杀气，庄文杰有些好奇，究竟是经历过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看清是庄文杰之后，顾守夏就收敛了神色，长舒一口气：“不好意思哈，职业病，职业病。”

什么职业病？庄文杰没有问。

“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但别睡得和死猪似的叫不醒。”下车的时候，顾守夏吩咐。

庄文杰和顾守夏一起上楼，临别的时候庄文杰突然说了句：“晚安，还有，谢谢你。”

顾守夏对着庄文杰wink：“晚安，还有，不客气。”

晚上的时候庄文杰有些睡不着觉，想的不是案情，而是守夏，她好想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恶劣，还有些孩子气。

小时候，庄文杰是喜欢顾守夏的。毕竟，她是那么多人中，唯一一个为他出头，为他打架的人。

庄文杰刚到福利院的时候，就碰到别的小孩子在欺负守夏，围着圈圈，在她身边唱骂她的歌谣。

当时顾守夏蹲在圈子里，把头埋进膝盖，庄文杰看着她，突然就想到了在班级里被欺负的自己，不顾自己外来者的身份，推开那些人，冲在她面前，稚嫩的童声被刻意提高：“你们怎么欺负人呢？”

身后的小姑娘听到有人替她出头，抬头看了看，只看到一个单薄的背影，带着光，暖暖的。

虽然她觉得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情节特别扯，但是这一刻，她承认她有点触动。

虽然，她其实并不需要他出头。

小男孩没有威慑力，反而引来了一大堆嘲笑。

“喂，你别帮我，也会被孤立的。”

小庄文杰转过头，看到一个漂亮的像洋娃娃的女生平静地看着他，庄文杰听到自己承诺：“我会保护你的。”

后来庄文杰才明白，他当时想保护的，是那个被人欺负却没人出头的庄文杰和顾守夏，、。

后来呢？庄文杰势单力薄，打不过一群男孩子，被按在地上踢，就像《功夫》里被欺负的小男孩一样。

顾守夏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心里在考量：如果不帮他，他受伤会很重吧。

看在第一个为她出头的人的份上，守夏帮忙了。她没有功夫，不能硬碰硬，想了想捡了块砖，喝住他们：“给！我！滚！”

女生的声音有些尖细，到底还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孩子，真把他们唬住了。那群欺负人的小孩子跑了。

庄文杰还躺在地上。明明是下午，他却觉得阳光有些刺眼，泪水也有些不听话，一瞬间很想哭。他怎么就这么没用呢？到哪里都会被欺负。

顾守夏放下砖头，把他扶起来。

小男孩的脸上有泥土，还有擦破的血痕和湿漉漉的双眼。

小男孩害羞，低着头，不让她看。

顾守夏想：这个小男孩，还挺有趣。

顾守夏拉着小男孩轻车熟路地找到医药箱，熟练地为他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气气的庄文杰一句话也没说，想低头，却被顾守夏抬着，仔细地清理伤口。

小庄的眼神落在顾守夏上，这样近距离的盯着一个人，真的会心动的。

“你，看起来很熟练的样子。”庄文杰小心翼翼地开口。

“习惯了，不能一直麻烦院长。”

“你不该替我出头的，你会被欺负。你是有英雄情结吗，这么想救别人。”

小庄听到最后一句话很不好意思，但转眼又有点落寞：“如果我被欺负，肯定回想有人帮我啊。”可是，没有人。

守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情感变化，没有细问，只是说：“以后，我会帮你。”

认真地盯着庄文杰的眼睛，虔诚地许下诺言。

“男孩子怎么能让女生保护呢？我会保护你的。”

顾守夏笑了，像是嘲笑，但没有反驳。

“我叫庄文杰，你叫什么名字呢？”

“顾守夏。”

“真好听，嘿嘿。”

庄文杰心里在想：守夏，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一定。

而顾守夏却在想：真是个傻小子，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吧，免得你哪天被卖了都还在帮别人数钱。

回忆戛然而止，庄文杰突然郁闷地想：自己好像一次都没完全地帮助过她，生气气！

可是庄文杰不知道，有些人的出现，就是礼物。

庄文杰是顾守夏生命中最好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