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漠然

【“我不忧心夫君，我只担心自己撒手不管十几年，致朽木再难雕，如今只能严加管教，费力气把歪树掰直了。”

程少商神情哀默，冷冷的听着外面那位她曾经翘首以盼，期盼着他们回来，给自己做主的阿母，她那些话像是在嘲讽着她曾经的痴心妄想。

朽木……

歪树……

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不去管欺负我的，反倒琢磨着来管教我。”

“靠她不如靠己，看来还得自己来。”

她这些年也真是魔怔了，莲房那些话她竟也听进去了。

什么阿父阿母回来了，她便不用再受苦了。

最后一切事情还是都得靠她自己，靠旁人只会落得一场空。】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程少商的身上。

她低着头，无人能看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是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哀伤。

莲房担忧的望着程少商，无数次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已经想不出有任何词语能来安慰程少商了。

她以为就算当初女君是迫不得已抛下了女公子，这么多年了，女君与家主心中起码会对女公子怀有愧疚，肯定会加倍补偿女公子。

可她错了，女君回来后，听到她的讲述，不仅没有怜惜，甚至对女公子的品行产生怀疑，甚至于，当年竟也是女君有意为之。

“女公子。”莲房轻声唤道。

“嫋嫋……”程始伸出手想要安慰她，眼前像是有着无形的阻力，他的手被这股阻力挡住，拼尽全力也触碰不到她。

此刻就连程老太也难得的有了心疼之意，瞪了一眼身侧的萧元漪。

“怎么了，继续吧。”再次抬头时，程少商的脸上扬起一抹浅浅的微笑，像是没事人一样。

凌不疑温柔的伸手，轻轻的抚去她脸上的泪珠，“有话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程少商深深看了他一眼，婉拒的推开他的手，“凌将军，多谢你的好意，我很好。”

她对着虚空，朗声问道：“我想知道，我最终的结局是什么。”

真相是如此的残忍，她有些害怕后面发生的事情了。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期待阿父阿母的，只是初见时，阿父阿母的关怀，以及为了她，怒打葛氏的样子，让她心底再次燃起了希望。

只是她忘了，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暂时无法告知……】

【一切看下去就知道了。】

“知道了。”程少商失望的低下头。

“我想要换位置。”她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她不想再做在他们中间了，那种滋味太难受了。

【可以。】

话音刚落，从另一边空地上，出现了一个独立的椅子，那是特意为程少商而准备的。

没有看任何人，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她默默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了那个只属于她的位置。

“女公子，你别抛下我。”莲房追了上去，恳求道，“莲房不会再说那些话了，你就让莲房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吧。”

“嗯。”程少商点头。

不用她开口，在那张椅子旁边，又升起了另一把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