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边姑娘17

入了夜，等到该放灯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闭着眼许下心中最美好的愿望，许好愿望的江澄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蓝曦臣，蓝曦臣闭着眼在明明灭灭的灯火照耀中，脸庞也似乎变得朦胧起来，看起来若个谪仙。

江澄在心中笑话自己，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空担心别人吗？

放完灯蓝曦臣先离开了。

因为阿姐想要看会儿夜空中的灯的飞的多远，她笑着说希望灯能够越飞越高，因为飞得越高就离天空越近而上天一定会实现祂听到的愿望的，故而江澄便陪着江厌离在山顶多留了这么一会儿。

而正因为多留了这么一小会儿，没多久便有人跑上来说魏无羡把金子轩给打了。

好了，现在江澄也没空去多想其他的事情了。虽然得知了魏无羡是为了阿姐才会和金子轩打起来之后，江澄也很想上前去揍金子轩一顿，可是看着阿姐明明很伤心却还要阻拦他们的样子，江澄只能心疼姐姐同她一起把两个人分开。

众目睽睽之下，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蓝先生以及蓝曦臣得知了。

第二天一大早，魏无羡和金子轩两人便被气急的蓝启仁罚了跪，而江枫眠和金光善也被请来了云深不知处。江澄有心为魏无羡说话，可一来他人微言轻，二来在蓝启仁看来魏无羡早已是劣迹斑斑，顽性不改，所以最后便由江枫眠做主把魏无羡带回云梦，而阿姐和金子轩的婚约也就此取消了。

待江枫眠和金光善两人都领着自家的孩子离开后，兰室里就独留下蓝启仁和蓝曦臣二人。

"曦臣啊，你父亲过几日便要出关了。你前些时候说有事要请你父亲做主，可有何打算？"蓝启仁捻了捻自己的胡子说道。

蓝曦臣一愣，低头道："叔父，此事已经不必说了。"

"嗯？为何？"

蓝曦臣苦笑，"她不愿，涣不强求。"

蓝启仁捻胡子的手一顿，"这么说来，曦臣可是心中有人了？"

"有缘无份罢了。"蓝曦臣叹道，"本打算待父亲出关后，便请求父亲做主，只可惜现如今，已是不必了。"

魏无羡回了云梦之后，整个云深不知处好似都沉寂了下来，大家对心性子好似也沉闷了不少，索性离听学结束也还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之后蓝曦臣和江澄也都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算是碰见了也只不过行个礼节互相称谓问好便罢了，但是双方都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什么留下了去不掉的。

夜凉如水，已近亥时，可是蓝曦臣却还是睡不着，索性起身站到窗边打开窗户。

窗外头的冷月高挂在半空，似圆未圆，蓝曦臣才恍惚今日已是十五。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日，便是各家子弟听学结束的日子了，大家也将纷纷离开云深不知处回家。

"望月·······月起相思意······看着月亮，你是不是，也会想到我呢？"蓝曦臣低头自嘲一笑，望着窗外的明月，最终还是关上了窗，在亥时的钟声中躺好闭上眼睛。

听到亥时的钟声响起，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明月的江澄发了会儿呆，却有点舍不得关上窗户。明天就该收拾行李和阿姐会云梦了，明明听学结束应该听开心的，魏无羡那家伙一天三封信的送来，说自己在莲花坞和师弟们喝酒抓鱼打山鸡的日子有多么自在。

可江澄却突然有点舍不得走了，可能是因为在云深不知处虽然规矩多了些，可是却不用想的太多，不必去在意阿爹的偏心，在意阿娘的恨铁不成钢，也不必死撑着所谓江家少宗主的样子。

蓝老先生一视同仁，不管是金家，聂家，江家还是蓝家，亦或是其他家族的子弟，在老先生的眼中，都是同样的。在云深不知处，他就只是江澄，仅是江澄而已。

抬头看看云深不知处的月亮，似乎比云梦的月亮要更加的清冷一些，就像是蓝家人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与俗世间不相容的清冷。

直到巡夜的弟子来提醒江澄该熄灯就寝的时候，江澄才关上窗休息。

第二天，江澄和江厌离一同去拜别蓝启仁，兰室中蓝启仁坐在上首，蓝曦臣站在一旁，江厌离随着江澄朝二位行礼。

蓝启仁摸了摸胡子，对于江澄他还算是满意的，难得心情颇好的嘱咐一句，"日后当须谨记自身所学，切记不可贪玩辜负今日所学。"

"谨记先生教诲！"江澄回道。

"泽芜君······"江澄犹豫了下，还是对蓝曦臣说道："多谢泽芜君在云深不知处对江澄以及师兄阿姐的照顾！"

"江公子客气了，日后若有空可常来云深不知处走走。"蓝曦臣微笑说道。

"一定！"

谁也想不到，等到两人再相见时，一切已是物是人非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