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传之卫嬿婉（86）

皇帝的语气轻柔了一些，宽慰道。

皇上“皇后，不要说这样丧气的话。好好儿歇着，整个太医院都在想办法，只要熬过这阵养一养便会好的。"

皇后想要摇头，但此刻，摇头对她而言也已是十分劳累之事，费了半天力气，她也不过是轻轻地偏了偏头。

皇后“皇上，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臣妾无福，无法为您留住嫡出的阿哥。如今至少璟瑟已经有了好归宿，臣妾请求皇上，不要因为臣妾离世，而让璟瑟守丧三年再出嫁。明年，明年就是个好年头。再不然，就当她早就嫁去了蒙古，明年只是补上婚仪罢了。她已经十七了，从前是舍不得她嫁人，如今却是耽搁不起了。”

皇帝颔首隔着面纱看不出此时的表情，声音却是尽显一个一个好夫君该有的模样。

皇后“璟瑟是朕与皇后唯一的嫡出之女，朕一定会好好疼惜她。皇后安心便是。"

皇上“皇后有什么话，但说便是，就不用起身了。"

只听见喘息了片刻，方能定住心神无数言语挣扎着要从她舌尖蹦出来。

皇后“皇上，臣妾自知不久于世。虽然舍不下与皇上多年情意，但臣妾亦知，天际不可无月，后宫不可无主。臣妾以执掌凤印的六宫之主身份，向您举荐继后人选。纯贵妃苏氏诞育皇子，于社稷有功，勤谨侍奉，温厚襄赞，她的德行足以在臣妾身后执掌后宫，继任皇后。”

皇帝眸中一凉，就如同冬天的寒冰。

皇上“皇后，这些事不该是你思量的。皇后不仅是一个称呼，一个身份，更是朕的枕边人。那是朕该量度的事，而不是你。"

皇后声音一度哽咽，声音都有些沙哑了。

皇后“皇上，恕臣妾多嘴一句。纯贵妃、舒嫔，哪怕是您要另选女子为中宫，臣妾都不担心。可有一个人，断断不能。娴贵妃出身乌拉那拉氏，先帝的景仁宫皇后有多恶毒，您是知道的。这样的女人的后裔，断断不能入主中宫。"

皇帝还是那样平静的口吻，却多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冷漠。

皇上“皇后，朕说过，你是多虑。多虑的话朕是不会听的。"

皇后“皇上，您很久没有叫过臣妾的名字，您……您记得臣妾的名字么?"

皇后等着皇上的回答，等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苦笑出声。

皇后“皇上，为什么臣妾想得到您如妻子一般呼唤一句名字，是这么难?臣妾有时候真的不甘心，也真的害怕。”

皇帝轻轻一嗤，似是不能相信:“害怕?你是富察氏长女，曾经的宝亲王嫡福晋，朕的中宫皇后，你有什么可怕的?所谓不甘心，也不过是你贪婪过甚，不肯满足而已。"

皇后半晌没有说话，可见此时的心情是多么绝望。

皇后“臣妾自闺中起就被教养要如何做一个正妻，相夫教子，主持家事。能够嫁与皇子，是臣妾的福气。臣妾自知道这个消息起，每一日欢欢喜喜，满怀期盼。哪怕是知道诸瑛先嫁与了皇上为格格，臣妾也不过是稍有忧伤，转头便忘了。可皇上，直到臣妾嫁给您的那一天起，臣妾才知道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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