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5）

次日，大家都往学堂里赶，魏无羡故意挡在金子轩前面，惹怒了金子轩之后，又嬉皮笑脸让金子轩先进去。蓝启仁上课时魏无羡感觉困顿，但发现聂怀桑也发困，魏无羡反而起了兴趣，私底下和聂怀桑来回抛掷纸球，传递消息和吃食。魏无羡偷偷将一个王八图纸贴在蓝启仁后面戏弄蓝启仁。蓝忘机使用法术去掉，回头对魏无羡怒目而视，魏无羡顿时低下头。

觉得无趣的魏无羡扫看到了蓝湛身旁的小龙女，忽然眼睛一亮，剪下一个红纸小人，掐了个手诀，那小纸人便飘到小龙女肩膀上。小龙女察觉到肩膀上的异样微微侧头，好笑地看着小人在她肩膀上撒娇打滚，眼看着小人快要蹭到小龙女的脸颊上，蓝忘机及时施了一个法术把小人攥在手里，当着魏无羡的面揉成一团，极其残忍无情。魏无羡敢怒不敢言，气的脸颊鼓鼓的。

蓝忘机回头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魏无羡，盯得魏无羡心里发怵。恰好这时小龙女也转过头，温柔地笑了笑，竖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魏无羡噤声。

魏无羡顺势乖巧了下来，装得一本正经。心里想的是，看在小仙女的面子上我才不和你计较，嗯，没错，绝不是因为害怕蓝湛，魏无羡就这样自我安慰，好像说服了自己一样。

但魏无羡万万没想到躲过了这一劫，就迎来了更大的劫难。

蓝启仁早就看到魏无羡的小动作了，叫起魏无羡，本想为难他提出一些问题让他回答，岂料魏无羡对答如流，得意洋洋地看着蓝启仁。

蓝启仁身为云梦江氏的弟子，回答对这些问题没有什么值得骄傲，本就是你们分内之事。

蓝启仁我再问你。

蓝启仁今有一刽子手，父母妻儿俱全，生前斩首者逾百人，横死市井，曝尸七日，怨气郁结作祟行凶，何如？

一屋子的人都被这个问题问懵了，想要翻书查看。

蓝启仁不许翻书，都给我自己想。

看魏无羡久久不语，蓝启仁暗自窃喜，这下子问住你了吧。

蓝启仁忘机，你来告诉他，何如？

清冷端正的少年缓缓起身，目不斜视，流畅作答。

蓝湛（蓝忘机）度化第一，镇压第二，灭绝第三。

蓝湛（蓝忘机）先以其父母妻儿感之念之，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

蓝湛（蓝忘机）不灵，则镇压。

蓝湛（蓝忘机）罪大恶极怨气不散，则斩草除根不容其存。

蓝湛（蓝忘机）玄门行事当谨遵此训，不得有误。

蓝启仁满意地点头，站起身看着魏无羡。

蓝启仁一字不差，无论修行还是为人都该有这般扎扎实实，若是在自家降过几只不入流的山精鬼怪，有些虚名就骄傲自满，顽劣跳脱，迟早会自取其辱。

说完，蓝启仁转身，魏无羡却高高举起手臂。

魏无羡先生，我有疑！

当听到他的话，室内众人都好奇地看了过去，熟知魏无羡秉性的江澄更是急了。

蓝启仁讲。

魏无羡虽说是以度化为第一，但是往往度化都是不可得的，了其生前所愿，化去执念，说来容易，若是这执念是得一件新衣裳倒也好说，但若是灭了满门报仇雪恨，该怎么办？

蓝启仁刚想回答，被少年质疑了答案准确性的蓝忘机却抢先一步开口：

蓝湛（蓝忘机）故以度化为主，镇压为辅，不灵则灭绝。

魏无羡暴殄天物嘛，其实我刚才并非不知道这个答案，只是我在想第四天道路。

听到他的话，蓝启仁不屑地哼了一声。

蓝启仁从未听说过有第四条，你且说来。

魏无羡这刽子手横死化作怨灵是必然的事情，那既然他生前斩首百余人，那为何不掘这百余人的坟墓，激其怨气结百颗头颅与恶灵相斗...…

这般离经叛道之语震惊满座，蓝启仁更是被气得颤抖，暴跳如雷都丢了蓝氏一贯的雅正，怒斥道：

蓝启仁不知天高地厚，伏魔降妖，灭鬼歼邪，为的就是度化，你不但不思度化之道，反而还要激其怨气，本末倒置，罔顾人伦。

魏无羡先生，有些东西横竖是无法度化的，何不加以利用啊。

魏无羡大禹治水亦知，塞为下策，疏为上策，这镇压既为塞，岂非下策！

蓝启仁气得随手抄起桌上的卷轴扔向少年，魏无羡侧身躲过，却还是没能停下他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