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提醒:如果有小伙伴严重晕血的话,这章还是要慎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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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祸。
是吧。
我坐在一辆不起眼的SUV后座,一辆黑轿撞上了铁架,两个毫不相干的事情。
但是,现在就挺有联系了。
因为那铁架台的一根铁杆,
好巧不巧,
砸在我身上。
几十公斤的重量,再给与一定大的初速度,车轻而易举地被劈成了两块,感觉我的身体也被分成了两部分。
变故来得太突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留够。
大脑和脊髓间的神经通路被掐断了,疼痛刺激传不到皮层,也就没法行成痛觉,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
车窗的前半段被压变形,玻璃不堪重负地炸裂开来,亮晶晶的玻璃碎散落在劫难后的后座上,像极了废墟里埋藏的不菲钻石,骗来络绎不绝的淘金人。
还有一些大块点的玻璃扎进了手臂上的血肉里。大大小小的血珠傍着玻璃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汇聚成山间的小溪般划过臂弯,留下细浅的血线。
我无能为力。
我要死了。
一个男人从旁边那辆车上走下,与他的司机耳语了两句就匆匆往我这赶来。
那人像是老天爷追着给他喂饭的那种,生得极好。
就算面容再疲惫,着装再风尘仆仆,步履再匆忙,大马路上也被他走成了t台。
阳光好像为了迎接他,更灿烂了点。
人死前,感觉好像会比正常人敏感不止几倍。
如果把正常人的感知比作蝉蛹,那么我现在的感知就是把指头大的蛹抽成细细的丝。
每一个场景都是0.001倍速,像是动画片制成的铮片,一铮一铮地暂停在我眼前。
他的每一滴冷汗,每一次脸部肌肉的细微调整,每一次口型,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对司机说:“时机未到,再等等。”
我好像懂了,
他在等什么。
我吃力地把视线放到他身后的人群中,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每个人都拿着手机。
有人在大喊:“快打救护车!”
但是打救护车电话的时候手机是横着拿的吗?
叫救护车的时候需要开闪光灯吗?
面前的人在急切地问疼不疼,有没有哪里受伤。
这不是明摆着么?
我的腿被钢筋和车的外壳压着,全身脱力不受控制,只能勉强地靠在椅背上不倒下去。
像一只被打断腿的癞皮狗。
我自嘲地想。
见我没反应,那个男人急促地拍了拍车门。脑内耳鸣的“叽叽”声和他那大如雷的拍打声几乎要把我震晕过去。
我探出神识力量,摸上了右手小拇指上的指环,指环外包裹着一层不属于我的力量,
虽然伪装过,但我还是一下就认出来了。
难怪刚才危机发生时我的爆裂飞车没有出来保护我,
我与它相联系的通道被切断了。
“吧嗒”,
又有血花绽放在我手上握着的文件上,
染红了“遗产赠与……”几个大字。
我想笑,但费了很大的力气刚把嘴角勾起来,它又撇了下去。
他被我诡异的表情吓到了,想向后退但碍于戏还没演完,只得杵在这里。
我仔细地审视着他,这个我朝夕相处十三年的孩子,
这是自他二十岁生日后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
他的目光不自然的移开,嘴里叨叨着其他有的没的。
你在怕什么?
嗤笑的话到了嘴边成了一口冷气,
一个连气音都发不出的将死之人能把你怎样呢?
我从他的眉梢窥见了野心和毁灭的因子。
眼中的玩味全转为了讥诮。
我笑他的幼稚,
笑自己的自负,
更笑世界意志的天真。
看看,
天道,
周骕元,
你的世界之子,
好像成了个怪物。
四季常凉的笄席贴在肌肤上,竟有温暖的感觉。
不管再怎么样厌恶面前的那些伪善之人,
我对这个世界还是有无尽的留恋。
突然间想念只有走到小巷尽头才能闻到的炒栗子香,
挂记那些爱在小区楼下蹦蹦跳跳的猫,
想念在阳光下吐泡泡的汽水,
留念跟朋友们打打闹闹的时光,
想着没追完的电视剧——
连处理不完的工作也变得可爱了起来。
但这一切美好——
我将不再拥有。
一阵风刮过,把额前的一撮头发压在眼前,
为我这乏善可陈的一生,拉下了黑色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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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第一人称写的是谁欸。
这个是别的世界发生的事情,这件事给我们的主角留下了不浅的PDS。
科普科普:遗产赠与是指将自己死后的财产无偿地转让给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或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