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锦上添花

深夜，宫门已然落锁，凌不疑进宫述职出来，身边一位体型偏壮的亲卫梁邱飞说

梁邱飞少主公，圣上没赐什么令牌，让咱们想查谁就抄了谁的家，大杀四方？

梁邱起你当咱们还在战场杀敌？想杀谁就杀谁？

凌不疑今日凯旋归来，圣上说功过相抵，但是这军械案，圣上的意思是再缓缓。

梁邱起（询问）那军械案咱们不查了？

凌不疑我何时说过不查？偷换机械乃我心中多年芒刺，缓不了。

　　……

　　程始和萧元漪从前厅出来来到夭夭所住的院子里，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前，再一次仔细看夭夭，萧元漪发现她眉间花钿的细处，常年征战沙场，大大小小的伤她受过无数次，她怎会发现不了，那花钿之下遮盖的是伤疤。

青苁家主，阿岑来了。

两个人有才退出去，轻轻的将门关上，萧元漪看着阿岑问

萧元漪葛氏可曾为夭夭找过医师？

阿岑（红了眼眶）仲夫人说小孩子病几日就好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些年我们动不动就会被送到庄子上。

阿岑明明父母在阵前挣命，女公子是半分没花着，非但缺衣少粮的，就连寒疾发作都没人照料，任我们自生自灭。

萧元漪好端端的葛氏为什么把你们送到庄子上？

阿岑家主，我不知老夫人和仲夫人是如何在你们面前评论小姐的，但是小姐这些年过的日子真的很艰辛。

阿岑寒冬腊月也没一件可以保暖的衣袍，每一年的冬天都是我们最痛苦难熬的时候，每每到了深夜寒风刺骨之时，只能相互依偎取暖，她明明自己也很冷，却还要安慰奴婢，明明自己也很怕，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有那幺哥之事真不能怪女公子。

阿岑那日女公子也是好心，仲夫人嫁进程家十余年都无所出，便想着收养娘家的侄子幺哥，前些日子仲夫人接幺哥来府中生活，女公子便给了一葫芦蜂蜜当零嘴，不曾想葫芦一开，就招来了野蜂，叮的幺哥满身包。

不等萧元漪问，阿岑红了眼补道

阿岑明明是幺哥自己打开的，女公子本就有寒疾，正是那滴水成冰的节气，就被丢到庄子上，不闻不问。

程始（怒气冲冲）这葛氏真是狠毒，真该让二弟休了他，我们在外打仗就是想让她过的好一点，不曾想她却过的还不如流民。

萧元漪夭夭眉间的花钿是为了遮住疤痕？那伤是怎么来的？

阿岑（跪下哭诉）是阿岑没用，十岁那年寒冬，奴婢高烧不退，女公子是为了救奴婢去求老夫人，在院中跪求时磕的，可是即使女公子跪在雨中一个时辰，老夫人也不曾开门，那伤就是那时落下的。

程始一个男子听到这里也红了眼眶

程始（心疼）本是同根何至于此啊！

萧元漪（安抚）如今既然我已经回来了，这些事定然不会再发生，将军今日不是还要去看望二弟吗？时候也不早了，还是先去吧！”

程始啊对，我先去看看。

程始强忍情绪点头，程始离开后，萧元漪让阿岑也退下，青苁早就红了眼眶

青苁都说病去如抽丝，女公子如今这般亏了身子还不知道要将养多久才能恢复

萧元漪她今日晕的倒是时候，正好给我们机会挑出君姑的错处！

早在程始二人出去时夭夭就睁开了眼，她听着几人谈话

程少妗（心里话）阿母倒是眼毒，事事都看的明白，可为何对伤害我的人视若无睹。

青苁还是女君想的周到，故意将归期说迟了半个月，他们来不及遮掩，才真就露出了马脚，这些人心中记恨女君，便拿女公子撒气，竟如此苛待她。

听到这里夭夭不禁苦笑，虽不曾有过期待，可真将真相剖开露出里面血肉，竟还是会痛的

程少妗（心里话）原来不是不知我在家中受罪，只是故意放任罢啦。

说着说着萧元漪看了看夭夭的房门

萧元漪我不忧心夫君，我只担心我撒手不管十余年，致朽木难在琢。

　　今日发生的事情她虽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可她还是察觉到自己的女儿绝非眼前这样，不免担心怕她走向歪路。

萧元漪如今只能严加管教，费力气将歪树掰直。”

清早廷蔚府中，梁邱飞禀报

梁邱飞属下派人监视程府，都是些鸡飞狗跳的女眷之事，听说程老夫人生气程五娘子出卖自己的胞弟要政治她。

梁邱起（走进来）属下查了，这几日程府并无异样，除了程府二房夫人葛氏，那日阻拦吾等搜查的老媪就是二房的人。

这时候门开一位侍卫手中拿着一个包裹

万能人少主公，这是程府小斯送过来的包裹，说是程五娘子给少主公的。

梁邱飞（调侃）莫不是这程五娘子打算贿赂少主公。

　　结果话刚说完，就被自家主子一个眼神吓得闭上了嘴，凌不疑接过包裹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搓茅草和几块碎布，还有一块书简。

梁邱飞（吐槽）怎么会是一堆破烂啊

凌不疑拿起碎布，当他看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就明白了夭夭的用处

凌不疑（若有所思）这程家人还真一个比一个孝顺。

凌不疑当下就叫人查封了葛氏布庄，冷面小侍卫查阅账本果然发现了猫腻，拿出来给凌不疑看

梁邱起少主公猜的不错，这账本当真有问题，董仓管在这间布庄投了八万钱，他官职低，俸禄低微，这钱必然是脏款无疑。

梁邱飞看着凌不疑手中还拿着程家五娘子送来的碎布没忍住又吐槽

梁邱飞少主公，你怎么还拿着这程家五娘子糊弄人的破烂。

梁邱起程五娘子送来这些莫不是也想告诉我们这布庄有问题？

凌不疑干稻草意在指明那日董仓管藏身草垛之事，而这碎布则是直接点名了布庄

凌不疑（合上账本，冷哼）当真有意思……

　　凌不疑拿起书简，这是和包裹一起送过来的，只见上面用端庄秀丽的字体写着一句话：并无它意，只为锦上添花。

梁邱飞这程五娘子绕了这么大圈子打哑迷，莫不是想卖我们个好？

梁邱起这程五娘子送这些东西给我们，莫不是想让我们助她脱身吧！

凌不疑为何要助她？

凌不疑将手背过身去，手中紧紧捏着书简。

凌不疑她怕是已经为自己想好后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