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悸动

程少妗阿岑，我听说他们要回来了！

　　夭夭身着粗布麻衣沐浴在月光下，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琥珀色的眼睛透着无尽的寒气，眉心花钿在月光下格外灵动，却不知那是年少时的伤留下了印记。

阿岑看到她孤寂的背影，心疼的走到夭夭身边，替她盖了一件外袍。

阿岑外面这么冷，小姐还是快些进屋吧！

程少妗嗯！

夭夭的声音不轻不重，听不出任何感情，自从上次她寒疾发作，他们两个人就被程府人丢来这个庄子上自生自灭。

程少妗我的身体我清楚，死不了。

程少妗（抬头看向夜空）你说他们为何要回来？

阿岑女公子……

阿岑看着夭夭红了眼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些年两个人究竟有多苦，她心疼眼前的女子，若是可以她宁愿折寿也要换她平平安安。

她偷偷抹了抹眼泪，挑了夭夭爱听的说

阿岑我听闻陇西大捷，凌将军要班师回朝了。

听到有关于凌不疑的事，她的眼里闪过惊喜，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少之又少，除了师傅和阿岑，还有堂姊，只有凌不疑，年少时的恩惠被她深深刻在心里，不敢忘。

　　这些年她总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他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却从未亲眼见过，这让她有些惋惜。

阿岑发现自家女公子只有说到凌不疑的时候，她眉间愁云才能散开，才会让人觉得她这个人是鲜活的。

　　两人在这里生活了几日，程府果然派人来接她回去，她坐在屋里听着李管妇扯着嗓子喊了半天，觉得有些聒噪。

　　示意阿岑开门，不曾想那李管妇竟直接撞翻了草木灰，弄得自己一身灰头土脸的，阿岑躲在门口忍不住笑。

夭夭走到李管妇身边，故作惊讶。

程少妗李管妇没事吧！

万能人（咬牙切齿）我见五娘子久久不开门还以为病死在院中了。

程少妗（不怒反笑）李管妇，年纪这么大了万一摔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来我扶你起来

万能人算你识相！

夭夭扶过李管妇，突然脚下打滑把李管妇摔了出去，她立马装作懊恼的样子，道歉

程少妗李管妇，抱歉我没想到你这么重，前两年杀的那母猪都没你重，我一时之间没扶稳。

李管妇气急败坏，却也无可奈何，想了想换了种方式。

万能人（傲慢）夫人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五娘子，这不让我来接五娘子回去。

夭夭还未开口，阿岑先不乐意了，自家小姐的身体如何受得了这舟车劳顿。

阿岑（生气）五娘子身子骨还未好全，受不了这般折腾。

程少妗（打断）阿岑！不劳李管妇操心，夭夭自己会上车。

上马车之时她看到一旁延伸到草垛的脚印，勾了勾唇角。

程少妗有意思

一上车阿岑就闻到一股馊味儿，摸了摸马车上的床垫，越发觉得恶心。

阿岑（嫌弃）这味道莫不是李管妇身上的味儿？

程少妗（摇头）这不是李管妇身上的味儿，而是多日未洗澡的男人味儿。

李管妇闻言听到夭夭已经才出来个大概，心中着急。

万能人（催促）快！快走！

马车里阿岑握住夭夭发颤的手，知道她冷，替她捂着手。

阿岑等女君他们回来，小姐就不用在受冷挨冻了

　　夭夭没说话，只觉得阿岑想的太好，她拢了拢身上的棉被，往里面缩了缩，她从不觉得阿父阿母回来自己的日子会轻松些。

　　相反觉得，若是阿父阿母回来了，自己的日子说不定还没有现在轻松。

　　正说着话马车就停了下来，只听见有人要搜马车，夭夭正听着，联想到了草垛边上的脚印，和马车里的臭味，瞬间明白过来此间事由。

万能人车里坐着的是程始程校尉家的五娘子，在无旁人了，诸位将军我家五娘子尚未婚配，怎可轻易让人搜车。

程少妗（打断）李管妇！我等即是武将家眷，更当听令行事！岂能耽误各位将军公务。

程少妗还请各位将军念在她獐头鼠目蠢笨如猪的份上莫要见怪！

凌不疑女公子当真敢被搜车？

程少妗……

听到这个声音夭夭心里一颤，她虽没有见过凌不疑，却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过他的声音，不需要千言万语，仅仅只需要这一句，她便认出来了。

一旁的阿岑扯了扯她的衣袖，夭夭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程少妗我既无愧，未何不敢，不过搜车之前还请少将军上前一步说话。

她听着凌不疑的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程少妗少将军，搜车能有什么趣味？我家草垛里才是真的有趣。

说到这里她透过帘子为凌不疑指了个方向，凌不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程少妗天干物燥，若是那草垛不小心着起了火，说不定还能大变活人，那就更加有趣了。

话音刚落。

万能人（欲盖弥彰）将军，我们家女公子高烧半月有余，整日胡言乱语的，将军，你可千万不能当真啊！

程少妗当不当真的，烧一下不就知道了，少将军，我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但一个草垛还是烧的起的！

万能人（疯喊）烧不得，烧不得啊！将军，烧不得…唔……

接着被人捂住了嘴说不了话，一旁一位将军说道

梁邱飞少主公，我们还是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言，还是请这位女公子下来搜车吧！

　　说完就要动手掀开帘子，却被凌不疑拦住了，让后示意一旁的士兵过去烧草垛，不知道为什么，他愿意相信她一次。

果不其然，草垛刚点燃，烧了没一会就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从草垛里爬出来，凌不疑的眉眼不再像开始那般紧绷似乎松了口气

凌不疑放行！

马车远去后”

梁邱飞（惊讶）她真的是程家五娘子？这位真的是她亲舅父

一旁的董舅爷低声下气的说着

万能人是是是，我真的是她的亲舅父，程少妗……她就是没爹没娘的人，哪里懂的什么家长里短，求少将军饶了我吧！

听到这里凌不疑不知为何慢慢跟上了马车，目送着她离开，嘴里念着她的名字

凌不疑程少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