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在路上

大概又过了一天的功夫，许哓沐一直处在半昏迷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记错的地方，或许是吧。

“......”

许哓沐从还算柔软的坐垫上费力地坐起，这一简单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大口地喘了两口气，盯着寒鸦的背影看。现在开车的不是寒鸦，两个人应该刚刚换过班了，寒鸦有些恹恹地缩在副驾驶位上，她骨架很小，车靠背很容易就把她遮挡起来，小小的脑袋因为睡姿不是特别好而没有被车后背遮挡，随着车子的行驶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像是个累极了的孩子。

“你对鸦鸦又有什么企图？”

钟沁冷不丁地问了这么一句，还是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目光并不友好，几乎算的上是阴冷。

“......企图？”

许哓沐觉得很可笑，她对寒鸦能有什么企图？当初不顾自己心情喜欢自己的是寒鸦，还好死不死地找她表了白，寒鸦自己没有眼力见难道还要把过错推到她身上吗？真好笑。

“你不觉得问这个很好笑？”

“好笑？我看你就挺好笑的，自己什么处境没点数。”

对于钟沁的毒舌，许哓沐没有什么好说的。末世四年还是没有把她的棱角磨平，不然不会不知情况地一昧随着脾气乱说话。或许钟沁下一秒就会把她从车上面扔下去，但看她这态度，大概是寒鸦有说过什么，被警告过。

有的时候，许哓沐也会觉得自己很恶心，一方面讨厌寒鸦不顾自己的心情擅自喜欢她，另一方面却又在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寒鸦给她的一切。许哓沐敢说自己没有察觉到寒鸦哪怕一点心意吗？当然，许哓沐一点都不敢。

寒鸦的喜欢是那种会把所有的美好捧到你面前，并且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拒绝，她不粘人，不会要求别人一直陪着她，她只需要一点点的爱，一点点的关注，回报你的就会是她所有的忠诚。

说实话，寒鸦的确是一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但是，优秀归优秀，许哓沐不喜欢又有什么办法呢？寒鸦的千言万语，千般好万般好都比不过她家小孩的一个笑容。

这就是爱情，完全不讲任何道理。

“劳驾，我很清楚。”

“你清楚什么？”

寒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仍旧斜靠在椅背上，和钟沁一样，从后视镜里面看她，目光无神，像个精致的木偶。她的声音还是低哑的，不算特别难听，只不过是不习惯而已。

冷着脸的寒鸦其实很可怕，她一般都是笑着的，像可爱的邻家妹妹一样笑着的，突然冷下脸，谁能够知道是为什么，未知的事物才是最为可怕的。

“我以为......你该知道这是......谁的车......谁的地界上......”

她这么说，很显然是在警告许哓沐。

“谢谢你收留我。”

“谢？”

钟沁嗤笑一声，在寒鸦警告的眼神里把头转回正前方认真开起车，没有再出言讽刺，但那一个字就已经让许哓沐很难堪了。

“......不必......”

寒鸦是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不再理会许哓沐，自己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