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平常孩儿

“陛下。”曹成走了进来，“太子殿下求见，似有要事。”

文帝点了点头，于是程琬琰扶着皇后两人行了礼就离开了。

“皇后，你可得跟我好好说说往日的千秋宴是如何办的？这个我可是一窍不通。”

“也就是跟百官饮酒用膳，只是比平常家宴多了歌舞庆客罢了。”皇后虽在回答她但明显心不在焉。

“他这是善离职守，如今还被贼匪扣了，此等行为你还维护他！”文帝的怒声传了过来。

程琬琰看了皇后一眼，急忙找话题想要分散皇后的注意力：“皇后方才我秀的那对鸳鸯，你看着如何？皇后？”

文帝的声音依旧大声，皇后一直看着殿外，心中担心不已。

“皇后若是担心太子殿下，我可借着送茶偷偷去查看一番。”

“不必了，太子被圣上训斥也非首次，圣上发过火，过几日就会算了。都怪予教子无方才会让太子随了予的脾性，软弱、寡断，任人唯亲。”

“谁说的，皇后是这世上最温柔体贴的女子。太子殿下便是随了皇后才这般的德仁心善，待日后太子继位定也是一位宽宏仁厚的明君。”程琬琰这样安慰着。

“若他只是寻常人，予定会为有如此良善的孩儿骄傲，可他偏贵为储君，他日是天下之主这边不值得骄傲了。”

“储君为何不能良善仁德？这是何来的道理？”程琬琰不懂，按理说天下之主不是更应该良善仁德吗？

“圣上开朝不过十余年根基尚且未稳，时时刻刻需要做生杀决断。太子虽宅心仁厚，但未必是最适合高位人选。若他只是个寻常孩儿，而予只是个寻常阿母那该多好。”

皇后的话在程琬琰心中就就不去，或许这就是皇族的悲哀吧。

晚上，程琬琰回到府中独自一人坐在亭中。忽的肩上一沉，是一件披风。

“阿母。”

“也不披件衣裳，万一着凉了，如何进宫服侍皇后？”

“阿母，我出生之前你可有想过我会是怎样的人？”

“怎么突然问到这个问题？”毕竟是母女，萧元漪一眼就看出了程琬琰有心事。

“今日皇后跟我说她希望太子是个平常孩儿，哪怕庸碌一生，但只要快乐、平安便就是最好的事情。阿母也是此般想的？”

萧元漪没有说话。

程琬琰低头笑了笑：“我就知道是我想太多了，阿母最不喜欢碌碌无用之人。阿母心中的孩儿定是像姎姎阿姊那般乖巧懂事，又怎么会是我这样又不听话顽劣固执的女娘。是我令阿母失望了，琰琰回去睡了。”

程琬琰起身将身上的披风往萧元漪怀里一塞便离开了。

终究是我想太多，阿母这般风声力气的女子怎会喜欢碌碌无为之人？阿父，大兄，次兄，三兄，就连姎姎阿姊，所有人都比她好太多太多了。

今夜，程琬琰一夜未眠，自从进了宫中，许多事情都给了她太多太多的震撼，前有文修君，霍翀将军，还有三公主，太子……这许许多多的事情让她喘不来气。

世人都羡慕皇族，可恰恰是这个皇族活的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