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开设书院

出声的是个看起来和赵穆清差不多年岁的姑娘。

她手里捧着碗，另一只手牵着小荷，应当就是小荷口中那个帮她取名字的姐姐。

“碗我们已经在家里洗干净了，多谢小姐施恩。”

赵穆清给身侧的嘉卉递了个眼神，她立即会意，接过碗就到厨房中递给皖姨。

“令慈的身体可有好些？”

面前的少女吃惊赵穆清怎会懂得她们家里的事。

望了眼牵着的妹妹，瞬间明白过来，大抵是小荷告诉面前这位小姐的。

“多亏了小姐义铺的一碗热粥，阿娘服下后出了薄汗，现如今已经好多了。”她微微欠身，“多谢小姐。”

赵穆清没有继续前面的话题。

而是反问道：“你是不是很喜欢读书？”

姑娘怔神。

“姑娘是怎么得知的？”她望向牵着的妹妹，颇有些无奈，她又再度解释：“也不算喜欢，只是......识得几个字。”

赵穆清看出她心里所想，替小荷说话，“不是小荷说的，只是她说自己的名字是姐姐取的，我猜，家里应当是有个识字的姑娘。”

小荷对赵穆清很有好感，没有半分要对她的掩饰的意思。

她立即接过话茬，笑咪咪的道：

“我姐姐她可厉害啦，看过很多书，只不过旁边的那个学堂根本不收女子，害得我和姐姐只能在窗檐底下偷听。”

“小荷！”

姐姐莲君摇了摇妹妹的手，训斥道。

她们这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像是她们这些世家的小姐。

想要读书也是格外艰难。

从前祖母还在人世之际，就曾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女儿家读书也没什么作用，顶多是比常人识得几个字。”

“又不能像男儿一样考取功名，还是要学些针线活，未来找个好夫家，好好辅佐你的丈夫上进。”

女子，向来是蒲柳。

仿佛只能依附在丈夫和孩子身上才能活。

况且进去书院学习的都是交过束脩的，她们这样偷学的行为，肯定让人觉得不齿。

莲君的脸颊泛红，低垂着脑袋，在等着赵穆清朝自己投向嘲讽的目光。

谁知，赵穆清并未斥责她。

反倒是掩唇轻笑，“我倒觉得，很好。”

“世道对女子艰难，我既身为女儿身，自然是知道天下女子的艰苦。”

“在如此环境下，姑娘还能保持想要读书的初心，并为之努力，真是叫我佩服。”

莲君震惊，“小姐当真不怪我？”

“我怎会怪你？虽说是下策，却不为是个方法。”

赵穆清沉思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姑娘，你想不想继续读书？我说的是像男子那样，同坐学堂的那种。”

莲君瞪园了眼睛，满是不可置信，很快眼睛里星子的又再度消散：

“当然想！只是......像小姐这样的要想学习都要请夫子来家里教学，不得和男子同坐，又何况是我们这般出身的人呢？”

小荷似乎是感受到姐姐的伤感，拉紧她的手，无形在安慰着什么。

“那就办个女子的学堂，只收女子入学，怎样？”

赵穆清话语轻轻，说出的话却无比有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