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再见昭君

两个女子在这条血腥之路款步前行，眼神之中却无一丝怯意，反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上元灯会，竟没想到和我争锋相对的女娘竟然是五殿下。”那个一身素白的女子率先开了口，“我听说，楼垚喜欢程家四娘子也就是殿下您现在的伴读，程少商。我父亲在临死前对我嘱咐，让我一定要嫁给阿垚，只有嫁给他，我才能匡扶我们何家。”

另一个女子回答的声音同样是淡淡的，“昭君阿姊心安，据我所知，嫋嫋并不喜欢楼公子。相信楼家为了大义，也会重新允了这门亲事。”

“有殿下一言，足以。”何昭君抬眼看向了身旁的人，只瞧见赵穆清身上是旁的女娘绝没有的沉静与清冷，好像不属于凡间的仙人似的，居然会到这种沾染晦气的牢狱来亲审雍王，怕不是当作了儿时玩闹的游戏？

何昭君将自己的眼神收回，再度开口道：“我要亲手了结肖世子。”

“可以。”赵穆清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但是我现在要他还有用，等他到了最后一口气时，我再将他交由给你，用你父亲的佩剑亲手——插进他的喉咙，刺穿他的头骨，用他的头颅祭奠你的兄长。”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得极轻，好似就在同身旁的何昭君说今日她出门时，头上戴的珠钗好看罢了。

虽是如此，她这几句话却激起了身旁那人滔天的恨意来。

“那是，自然。多谢殿下赐教。”何昭君将此话说得咬牙切齿。

两人终到了一个蓬头垢面，满头白发的老人的面前，一身囚服，枯槁之状。

“雍王，不知您可曾还记得我？”赵穆清站在雍王面前，双手贴在了小腹前，牢房一缕残阳拂投射在赵穆清的一边侧脸上，照得她的一只眼睛如琥珀一般闪亮，“我父皇初建天下之际，我曾经见过雍王一面，当时我不过您小腿一般高，您还曾经抱过我。”

赵穆清按着原主的记忆将这段往事缓缓道出。

被绑在柱上的雍王冷哼一声，“本王这辈子吃过残羹冷炙，享过荣华富贵，见过乡下的农妇，也见过许多世家贵女，怎么可能记得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娘。”

赵穆清浅笑一下，“记不住我也没关系，我乃文帝五女，赵穆清。”

“你这贱妇！”听闻文帝的名字，雍王目眦欲裂，像是一头发疯的野兽一般的在柱上咆哮着。

见赵穆清脸上依旧挂着浅笑，并无惧意，雍王又忽地发疯地大笑起来，吼道：“不过就是一介小丫头罢了，你带着我儿的新妇来这里作甚？”

何昭君狠狠地朝着雍王地脸上淬了一口，怒道：“谁是你家新妇！别那么叫我，我恶心！”

雍王听罢，仰头大笑：“自古成王败寇，本王任命便是，所有一切，都是本王一人所为，我儿只不过是听命行事，本王死不足惜，只希望圣上念旧日之情，留他一条性命。”

“哦？想不到雍王还真是慈父。”廷尉狱的官吏早已听说五公主与何昭君要来，一早就在雍王的监狱前备下了两把椅子，以供两人坐下。只瞧赵穆清坐下后鼓了鼓掌，朝官吏吩咐道：“让雍王见一见家里亲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