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怕自己掉出泪来,将自己的脸侧到了一边,朝着面前的酒家指了指,“淼淼,前面有处卖灯笼的酒楼,我想去看看。”
赵穆清会意,“嫋嫋先去吧,我待会儿马上就去找你。”
她见程少商的身影走远,便到了萧元漪身边来,道:“程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元漪似乎是很吃惊程少商回来寻自己,将那小贩包好的珠钗放置到了程姎的手上,道:“自然是可以的。”
两人行至摊位的一旁,萧元漪率先开口,“请问五殿下想和我说些什么。”
赵穆清先是欠了身,礼数周全,随后说道:“以晚辈愚见,程夫人前面在买珠钗时,不能仅仅只买给程家三娘子,还应该给嫋嫋也买一份。我曾听说三娘子的婢女曾经和嫋嫋身边的莲房抢过一张书案,那时程夫人便说,若是嫋嫋有的,定是要给姎姎一份,这才算是一视同仁,可如今换了人,这道理怎么也便跟着变了?夫人可好是偏心。”
“这话可是嫋嫋教的殿下?”萧元漪问道。
“无人教我。”赵穆清反驳道:“只要这脸上长了眼睛的人一瞧,都能看出程夫人的偏心。”
萧元漪深深叹气,不再去看赵穆清。
显然,对方是小辈,又是这普天之下最尊贵的嫡公主,她不想和她起任何的冲突。
见状,赵穆清继续说下去,“夫人因为三娘子的母亲失责、父亲又远在异乡无依无靠因此心疼,可夫人想想,少商君十五年来一直都是孤苦无依一人,若是不是她聪明些,会自保,那她早就过不到您与校尉回来了。”
“我也在身边安排了眼线,可是葛氏太过于狡猾,将我的人陆陆续续的打发出去,这才会使嫋嫋如此不知礼数。一个女娘,若是没有才德,如何能寻得一个好人家?”萧元漪蹙眉道。
可赵穆清听罢只是摇头,直说萧元漪不懂。“夫人只看到了这些年嫋嫋缺乏教导,却没看清这些年她真正缺少的是亲情的关爱。”
她胆大握住萧元漪的手,眼神坚定,“嫋嫋其实最需要的,正是夫人您不时的关怀和鼓励,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女娘,若是您好好说予她听,她定是乖巧有理的。”赵穆清引手至前方的酒楼,“嫋嫋就在前处,夫人聪慧,若是觉得晚辈说得有理,自然是知道如何做。”
话落,她退后一步,行了礼便走了。
萧元漪看着赵穆清的话,站在原地久久不动,思虑良久。
直到桑舜华走到萧元漪的身边,她才堪堪回过神来。“姒妇怎么会在此处发呆?”
萧元漪幽幽的开口,问道:“我真的对嫋嫋太过严厉了吗?”
“姒妇这才反应过来吗?就我一个叔母看来,都觉得姎姎才更像是姒妇的亲生女儿,偏心都偏到那头去啦。”桑舜华带着打趣的口吻笑道。
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孩子最需要什么,竟然还要她的挚友来提醒。
“娣妇,不若陪我去前面的那家店铺中再挑选一珠钗吧?”
“嗯?”桑舜华不解,“前面姒妇不是买给了姎姎吗?”
“我是想给嫋嫋挑上一个。”萧元漪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