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

下午时候，琅嬅去了趟养心殿，皇帝正好闲着，在看南府乐姬名册。

琅嬅只当是没看到，笑着说，“臣妾听李玉说，前朝有不少人又拿如懿说事儿，知道陛下烦忧，臣妾有一拙计或许能消散前朝的话”。

皇帝放下名册，“皇后但说无妨”。

“只单独封一个人，或许是太过扎眼了些。不若把潜邸时有子的一并封了，为掩人耳目，像婉茵这样一心爱慕陛下的，也一道封了吧”，琅嬅轻声说。

皇帝略一思量，“那便封苏氏为纯妃、陈氏为婉妃，这样一个有子的和一个无子的都封做妃位，如此，便妥当了”。

此事办妥，琅嬅便要退出去，皇帝却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说，“富察氏又为国朝立下大功，你也在后宫替朕排忧解难，是朕的福气啊”。

琅嬅反握住皇帝的手，“有陛下这句话，臣妾知足”。

待出了门后，琅嬅擦了擦手，吩咐人给苏绿筠和陈婉茵送贺礼过去。

又过几日，后宫多了位答应，果真是个不好相与的，一连好几日都不曾来拜见皇后。

前朝因她的身份，多有说辞。富察氏托人请示琅嬅，她吩咐道，“让父亲只管跟着一众老臣走，切记，莫要矛头也莫要什么都不说，正当中刚好。另，消息传到我这儿之后，我会召母亲入宫一趟，届时记得让母亲板着脸入宫”。

那人走后没几天，李玉便来传了皇帝的意思，让她多管束管束家里人。

琅嬅动怒，即刻召富察夫人入宫。

富察夫人一路板着脸进去，不多时长春宫便响起了皇后的怒斥声。

“后宫乃是陛下的家事，陛下不过恩宠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父亲有什么好说教的？”。

富察夫人礼教出身，自然反驳道，“可...可那是个下贱的乐姬啊，是贱籍！”。

“母亲慎言！她如今是陛下嫔妃，什么贱籍不贱籍的！就连母亲您见了她也要礼让三分才是”。

此话一出，富察夫人震怒，“你竟叫我这诰命夫人，国之重臣之妻，皇后之母，对那等下贱人礼让三分？况，那贱人又可曾敬过你拜过你？”。

“母亲！”，琅嬅气极，“你要我说多少次，陛下是君，咱们做臣子的只需忠君侍主便是。至于陛下恩宠谁不恩宠谁，一国之君，连这点分寸和道理都没有么？依我看，父亲就是仗着自己年长于陛下，又立功如此，就票忽然了！”。

“你！”，富察夫人气晕了过去，长春宫上下忙成一片。

皇帝大步走了进来，“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跪着回答，“回陛下，富察夫人是忧思过度、气急攻心，这才晕了过去。方才已喝过汤药了，估摸着再有小半个时辰便能醒来”。

皇帝摆手道，“去，开朕的私库，取那红盒子的药来”。

琅嬅赶忙道，“那可是陛下珍重的药品，既已喂过汤药，想必母亲马上就能醒来...”。

皇帝打断道，“你刚刚说得话，朕都听到了。你就是太过恪守规矩，忘了自己不单单是皇后，更是富察氏的女儿。还有那番说富察大人的话，叫朕听着心里都有些不舒服。这药，就当是朕代你向富察氏赔罪的吧”。

琅嬅忙跪下谢恩，恭送走了皇帝。

殊不知，皇帝和太医一走出长春宫，富察夫人就醒了过来。

琅嬅扶着母亲坐起来，“真是劳烦母亲了”。

“我这把老骨头，不就是给你劳烦的么。你那样的话传回家里的时候，你父亲还担心来着，眼下看来还是你聪慧”，富察夫人满眼欣慰。

回到养心殿的皇帝开始思索了起来，“富察氏确实是位十分称心的皇后，只要有她们出面，这事儿就不会掀起多大浪花了”。

李玉躬身道，“陛下，太后娘娘那边儿叫您过去一趟”。

皇帝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起身往慈宁宫走去。

太后冷着脸，“你也太不知规矩了些，还在孝期内不说，慧贵妃又生产在即，你这般宠幸一个乐姬，岂不是在打那些朝臣的脸么！”。

皇帝也自知此事办的并不妥当，“皇额娘教训的是，儿臣知错。好在，您为儿臣选的这位皇后甚是得力”。

太后点头道，“那你也得投桃报李，一个乐姬，宠幸便宠幸了。只是这位分，万不能再高了。还有她这肚皮，平平得我瞧着就很好看”。

“是，儿臣省得”，皇帝出了慈宁宫后便吩咐李玉取了东西来，往后面走去。

白蕊姬早等着了，远远瞧见皇帝，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陛下~”。

皇帝今日的脸色显然没有往日好了，不过他还是拿出个镯子说，“这是朕私库里的，上好的白玉镯子，最配你”。

白蕊姬没做他想，直接就戴在了手腕上，“多谢皇上”。

李玉又捧着个盒子进来，“小主，这是陛下赏赐的欢宜香，都是古法手作，很是麻烦呢”。

“欢宜香？”，白蕊姬看着精致的小盒子，心里开心极了，她早听说过欢宜香了，乃是用上好的香料由宫人细细磨成的，点燃之后味道清幽，还能附着在衣物上，经久不散。

皇帝又道，“你这儿还是离嫔妃们太近了，明日一早搬去玫园。那处既映衬你的封号，又清净幽雅，地方也大，够你撒欢儿”。

白蕊姬跟只百灵鸟一样轻巧的扑进了皇帝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