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庄子

边陲鼓声骤降，陇西大捷。这时大雪纷纷，颇有一番瑞雪兆丰年的景象。

城门前早就候满了迎接大军凯旋的人与内侍。鼓声敲响，远处刻有凌字的旗在举着，行军严肃，不一会就到了跟前。

内侍迎上去，众人为凌不疑让出一条道，少将军凌不疑踏着光而来，于城门前下马听旨。

曹长侍“凌不疑听诏，制诏前将军凌不疑，斩将破军制胜千里，荡贼寇之威。平干戈之事，经此一役，天下初定。功勋显著，今封凌不疑光禄勋副尉，统领羽林卫左骑营，并总领北军无校之越尉，也可入禁受事以及赐下剑履上殿。”

“臣谢恩”

待曹长侍宣读完圣旨，走上前扶起凌不疑。“听说将军得胜归来，陛下本想着亲自来，被御史左大人劝住了。”

曹长侍亲自把御赐车服端着，“凌将军，赶紧换圣上赐的车服，咱们先行回宫。圣上亲自为你接风洗尘。”

凌不疑拿起车服穿上，便立刻上马，“转告圣上，臣收到要案信报。待处理完之后便回宫陪圣上用膳。届时臣亲自向圣上请罪。”

说完凌不疑携众副将便扬长而去，一路直奔郊外乡野。“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啊！”

若从山头望去，正下方孤零零坐落一处简陋庄子。

程汐钰，字婠婠，乃是程始的女儿。是程少商的姐姐。

这些年和程少商一起扮猪吃老虎才能活到现在，日子过得很是不易。

外面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可见力气很大，不过再大也没事，里面用很粗的一个木材抵着 “ 该不会病死在里面了吧？”

“都说祸害遗千年，这才病了不过月余，哪有那么容易病死。”

“都更你们说过了，四娘子和五娘子就是呗你们丢在庄子上，这才重病不起。现在身子还没好呢，走不得。可你们非不听，如今可好，早就说过，要是对她们好些，今日就不会被拦在门外。”

李管妇这时出来说道“走不得也得走，还有半月家主便要归来。线下别说他们是病了，就是死了，今天也得跟着回去。”

李管妇走上前去“四娘子，五娘子想必这些时日也没有吃过什么热食，我今天做了不少吃带来了。”李管妇从一旁丫鬟手里接过来。

“吃完了也好上路。”门刷一下打开了，食盒一拿就砰一声把门关上。程汐钰才不管他们，不吃白不吃。

“瞧就这点出息”李管妇骂道。

从山头望去，正下方孤零零坐落一处简陋庄子。未曾见到董舅爷，反倒是李管妇堵门叫嚣，见李管妇口中虽然叫着娘子，但眼神却十分轻蔑。

当年家主程始与妻萧元漪常年征战沙场，留有一女在家中交由君姑程老太照顾。怎知程老太内心不喜儿媳妇，连带自家孙女也都落下埋怨，继而对其百般怨怼，甚至在她高烧不退之时，丢至庄子自生自灭。

如今大军凯旋自然没有办法把她们丢在这里不管。

“娘子们你们慢点吃，咱们病了这么久，可急不得。”

“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饿了多久，怎么可能慢的下来？”

“可是这一次进食太多，会导致脾胃虚弱的。”

“唉，人得有了命，才会有脾胃。”

“敲敲敲，催命呢!”程少商说道。都吃出膈来了。“好了嫋嫋，不要理她，你快吃。”程汐钰将莲房倒的水递给程少商。

“多谢阿姊。”

“这群竖子怎么还有脸来？月前女公子烧得险些要了命，他们都未曾差人问过一声。如今你们病都好了，到是来了。”莲房说道。

“今日我听过路人说起来陇西大捷，想来是有人归来，这才想起我和嫋嫋来了。”

“我就知道他们来了就是没安好心。”

“我们这将死之人，连爹娘都不惦记。浙江倒是上赶着来倒是稀奇。”程少商说道。

“可是这些年家主女君也一直有信来，可见他们心中还是记挂女公子们的。”莲房说道。

“这么西写年就凭几封信的记挂，这天底下还是头一遭。”程汐钰说道。

“就是，要不是我和阿姊命硬，怕是他们收到的就是我们病死的回信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李管妇又开始催了，“吃完了没有啊，吃完了老妇带来的东西就得跟我们走。程家没有饭菜白给你们吃。”

程汐钰压下火，按住程少商，摇摇头。符登看着他们这般也看不下去了“四娘子五娘子好歹也是尔等都主子，你们这般形式，实在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李管妇冷笑一声“他们不过就是没人管的丫头，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你开不开门呐。”李管妇还在敲门。“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闯进去了。”

程少商再也忍不住了“阿姊，他们实在欺人太甚了。”

“好吧，嫋嫋要做什么？”

程少商想了想，李管妇带来的丫头准备破门，李管妇让他们让开，退开好几步，李管妇信誓旦旦都说着“我就不信了，我今儿还带不走你们了是不是？”

“你们都得跟我回去”李管妇大叫着，冲过去，门被莲房打开了。李管妇是摔了一个狗吃屎。

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所有来的人都感觉进了，符登看见了门后的莲房竖起大拇指。

“谁让你们把这些糟粕摆在门口的？”程汐钰和程少商慢慢从里面出来。

两人慢慢蹲下来，身上还披着薄被，“哟，李管妇，李管怕是忘记了，前些日子我命莲房去告知二叔母，说着屋子里虫蚁以太多，住不了人。”

“二叔母说我们是来此处思过的，又不是来享福的，所以命我准备了这些草木灰，我方才听到李管妇敲门。就是怕草木会熏着你，才把这些都拿了出来，所以这才慢些开门。”

“没成想，谁知道你不知道礼数，贸然闯了进来。”程少商说道。

李管妇眼里都快递出刀子来了，配上他那草木灰染了的黑脸。程汐钰笑“李管妇，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啊，到底是你自己闯进来，别到时候又说是我们欺负你。”

丫鬟将李管妇扶起来，李管妇大叫“别扶我，别扶我。你你你……你们…………哼!”

李管妇气得不轻，却还要摆出架子。“四娘子，五娘子，别拿那些没人信的话来打发老奴，老奴就知道你们心有不甘。可是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品行不端。”

“夫人这才把你们关在此处思过，那是为了管教你们，免得日后不懂规矩。”

李管妇上前踢开簸箕，“夫人的一片苦心，是娘子，五娘子，理应心怀感恩。”

程汐钰走道程少商前面，隔开李管妇，轻蔑笑一笑“自然要感恩，感恩你们没把我们在这里活活饿死。”

另一边程老太正在吃着大葱蘸酱，好不惬意，那简直开心的不行。摇头晃脑的“看看我新打打赤金珰，是不是比那隔壁的万老太太还要贵气。”

那门口的人张望来张望去的，看见程老太这么不着调，完全不担心的样子，揉着眉心“哎呀，我这从大早上开始就一直跳个不停。心理怎么都不踏实？君姑不会是要出什么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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