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逼上梁山？

“那不一样，小娃娃要长个。”

“行了哥，嫂子这两天不在，你整天就跟丢了魂一样！我以前也跟咱爹抓过几年蛇，明天我就上山去。”

“那不行！”姜四槐顿时急了眼，手里的红苕也不香了。

“这事本来就该我去的。说不定我还能碰上嫂子，大家有个伴呢。”姜晓月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她坐在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剥着红苕皮子。一边吃，一边说自己的道理。

姜四槐一个劲摇头。媳妇都还没回来，再搭上自家妹子，那怎么行！

“哥，眼看期限就要到了。我去了还能有个盼头，我要是不去，那咱们这个家就真的不成了！”

姜晓月说完，起身将手里的红苕皮子扔在地上，也不管姜四槐是个什么态度，转身迈过门槛进了屋里。

旁边两只小白鸡顿时咯咯地叫着冲了上来，欢快地啄食起来。

每天清晨做完活回来去和女儿说会儿话，再给她捏捏胳膊腿，这是她每天都坚持做的事情。虽然侄儿侄女们对锦心很照顾，但她总要去和女儿说会儿话心里才会安宁。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墙壁上开了个小小的窗洞，能透进来一点阳光。

锦心一如往常躺在床上。

三妞和四娃一人坐在床头，一人坐在床尾，不知在嘀咕什么。

见她进来，两人赶紧站了下来。

“姑姑。”

“你们在聊啥呢？”姜晓月过去看了眼熟睡中的姜锦心，弯下腰伸手开始给姜晓月捏胳膊。

又松又细的小胳膊像是用点力气就会捏碎一样，让她心里酸涩不已。

“我和四娃在说隔壁那个坏女人。”

姜晓月愣了愣：“隔壁的坏女人？刘翠花？”

“对啊，就是她！自从阿爹腿没了之后，她天天说好多难听的话呢！这回她男人也遭了，活该啊！”三妞说话一向心直口快，竹筒倒豆子一样吧啦吧啦了一遍。

说完之后猛地发现姜晓月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严肃，不由有些胆怯。

“……姑姑？我，我说错话了？”

姜晓月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一边给锦心按摩，一边柔声道：“三妞啊，那个刘翠花确实让人讨厌。可我们要是这样做，我们也就变成和她一样的人啦！你想变成那样的人么？”

三妞听了就是一愣，直言道：“我才不要变成她那样讨厌的人，可我就是觉得心里痛快，怎么办？姑姑，我是不是个坏孩子？”

四娃及时跟上：“我也觉得痛快。”

姜晓月听这童言童趣，不由噗嗤一笑：“三妞，四娃。我们不能当让人恶心的坏人，但也不当逆来顺受的好人。

做人呀，要记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要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什么是滴水之恩，什么泉抱？”三妞一脸的懵懂，脆生生地问道。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意思是我们在困难的时候得到了别人的帮助，以后等我们有能力了，就要尽可能地报答那个帮助我们的人。”姜晓月耐着性子解释道。

三妞想了会儿，重重点头：“姑姑，我记住了！”

四娃：“姑姑，我也记住了。”

姜晓月展颜一笑，便是在这黑乎乎的屋子里，看上去也分外甜美。

“你们都是好孩子。”

两个缺牙吧的娃儿开心地笑了起来。

至于锦心妹妹刚才说话的事情，也不知他们是忘了，还是故意忘了？

姜四槐本想追进屋劝妹子，走到门槛外听到姑侄间的这对话，顿时红着眼眶底下了头。这个快要被苦难压垮的男人沉默片刻后，回到猪草堆前，咬牙拿起了菜刀，继续噗噗地剁起了猪草。

须臾之后，他也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