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个发小,是个男生,长的很好看,当时他们两个读同一所学校,
一个是学霸,常年霸占学院排行榜第二,而一个则是不折不扣的学渣,勉勉强强和对方混在了一个班,充当中下游。
那个时候,班里的人都很羡慕他们两个之间的友谊。
他们两个人几乎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
既是知心好友,又是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
任谁谁不羡慕啊?
他们总是一起吃饭,一起背书,一起散步,一起回寝室。
做什么事都在一起,从来都没有分开过,因此班上的人还总是戏谑的称他们为连体婴儿。
口气酸溜溜的说道,
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一个是学渣?一个是学霸呀?
这个时候,金总会略显羞涩的一笑,打了几个哈哈,又会打马虎眼回去,
他口里总说着,
“格瑞是我最崇拜的人了!”
“我最喜欢格瑞了!”
“格瑞他真的很厉害哦!”
“我想和格瑞考同一所大学的!”
这些话,少年总是带在口边,久而久之,班里的同学便都知道,常年霸占学院排行第二的格瑞有一个热情活泼开朗的小太阳发小,
虽然学习不好,但总是能叫人开怀大笑,心情变好起来。
所有人都很喜欢金,金和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相较于格瑞这个冰冷学霸不一样,他在班上总是冰冷冷的,也只有遇到金的时候,脸上才会绽放出一丝笑容。
因此,他也被班上的人取了个外号,叫“双标第二”!
意思也就是说,他对其他人都很冷淡,但唯独对他那个发小金,十分热情。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所有人都喜欢金,所有人都喜欢这个浑身散发着正能量的小太阳少年。
但,不知道是格瑞第几次被迫停下笔,打断金说话的时候,从来以好人缘现称的金第一次遭到了他人的冷淡,
格瑞正在刷题,而一旁的金时不时的大声说话声,总是扰乱他的思绪,天气也烦闷,心中不免有些燥热,
下意识的就忍不住怒吼出声,随即冷着脸,又低头做题,
金第一次见格瑞发这么大的火,
明明平常无论他怎么吵闹?无论他怎么任性?格瑞也总是一笑而过,从未像今天如此铁青着脸,给他摆脸色看。
金有些不争气的眼泪,顺势从眼眶中流了下来,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白兔,被大灰狼欺负了一样。
班里的同学都打抱不平,认为格瑞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了,都纷纷出声谴责对方,
顿时,铺天盖地的冷言碎语传入格瑞尔中,声音污秽不堪,什么下贱,什么恶心,那些曾经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和他沾边的词,顿时都安在了他身上。
他感觉胸口上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沉闷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太过坚强的外表,以至于让所有人都忽略掉了对方,同样也是受害人的身份。
旁观者永远只在乎结果,而从不在乎过程。
最可笑的是,他们永远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笑的审判你,自以为的正义,实则不过是伪装在圣母的虚伪而已!
格瑞不去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他只一个劲儿埋着做题,看似不温不火的做法,却惹火了一旁的青年,
他夺过对方手中的钢笔,锋利的笔尖顺着大拇指边上的线划了过去,渗出鲜红的血珠,
格瑞吃痛,脸色微白,从课桌里掏出一卷卫生纸之后,动作优雅的擦拭掉了血迹。
这种自以为上位者的态度,激怒了青年,他将对方的笔狠狠的摔在地上,鞋底使劲的踩,笔骨折断,而笔帽也早已不知踪迹。
格瑞想去抢,手却被那青年狠狠的摁在地上摩擦,剧烈的疼痛感和麻木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他晕了过去,不醒人事的倒在了地上。
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医务室了,看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他不禁感到有些迷茫,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想去理会那些人所谓的正义。
看了看自己手上满是药膏,他苦笑着扯开了一丝唇角。
他以为这次争执事件就会这么简简单单的揭过了,
却不曾想,这件事闹到班主任那里,不知是被谁举报的,那个男青年被劝退了学,
他的家庭十分贫困,而他更是付出了比常人多十倍的努力,才勉勉强强考上了这所学校,而在高三最紧张的年头,他竟然因为这件事情而被劝退了学,这件事的后果无疑是严重的。
几乎格瑞就在一瞬间就变成了众矢之的对象。
所有的错都是他犯的,如果不是他的话,那个男青年就不会被劝退学!
而他又凭什么能安安稳稳的坐在学校年级前二的位子上,准备好的学校来保送呢?
或许是出于同情男青年的遭遇,又或许是出于嫉妒对方学习好,
各种污言碎语都朝格瑞涌来。
无一都不都是带脏话的。
他们骂的很难听,就像电视剧里的泼妇一样,明明自己才是没理的那一方,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可总有人想把发泄口推到别人身上,
总有人带着所谓的正义,而审判那些无辜的人!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
凭他们那恶心的圣母吗?
不过是一群伪装在善良下面的流氓罢了。
格瑞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往,只不过,他身边再也没有了金的踪影。
他们之前是同桌,座位都是连在一起的,而经过那件事之后,班上的同学一致要求班主任换座位,抵不过大家的一致请求,格瑞被换到了教室的最偏僻的角落,那里常年没有人住过了,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很难想象,一个整洁的教室里,竟然会有如此一个肮脏的角落。
格瑞第一节课搬进去的时候,抽屉里面满是污浊的不明水渍和一些画着奇奇怪怪的线条的废纸,
他面色冷淡的清理着课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清理完课桌后,继续坐在位子上上课,
他一如既往的认真记着笔记,一如既往的抬起头来认真听老师上课,一如既往的脸上依旧是表示那副令人讨厌的淡漠表情。
整堂课,整节课,所有的学生目光都停留在格瑞的脸上,或许带有愤怒,或许带有疑惑,或许又带着那种恶心的伪善。
他一直都在强撑镇静,一直都在努力将自己打造成一个不畏惧任何刺痛的,浑身扎满了刺的刺猬。
他的心房永远的紧闭着,而那把打开心房的钥匙……
也早就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或许从他第一次和金吵架之后,他这辈子的好运气都用完了吧?
所有人都以为格瑞是真的不在乎,所有人都愤怒格瑞此时这种不在乎的行为,没有人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过错,反倒是觉得,自己为了宣扬正义,反而被邪恶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却不知看似镇静冷漠的少年,持笔的手却时不时的颤抖。
额间冒出一滴冷汗,可他不敢表示出任何的慌张。
因为他知道,这是没用的,只不过徒劳给众人增加一点棒打落水狗的笑料而已。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忽视这些,认真学习,只要到了好的大学,一切都会变好的!
他心中这道信念,支撑着他几乎快要崩溃的神经。
他有点累了……
少年手上不知何时被自己用钢笔画出了一条丑陋的黑色线条。
……
几乎是下课以后,所有人都围到了他的课桌前,有的人骂,有的人朝他吐口水,反应激烈一点的,甚至想去撕扯他的头发,
似乎这样就会使他的罪孽减轻一些,似乎这样就会使得他的形象更加光辉伟岸。
当对方的手即将碰到格瑞一头雪白的银发上的时候,格瑞终于动了,声音依旧是那么冰冷,
却又清晰的让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如果你们再这样子对我,我就会告诉老师。”
有人被唬住了,有人开始在原地思虑不已,而有的人则愈发恼怒。
几乎是对方恶狠狠的朝他脸上打了一拳,感觉到左脸颊又红又痛,火辣辣的麻意顿时传到了神经系统,格瑞整个人有些晕乎乎的, 他感觉脑袋有点乱,喉咙发涩得很,想说点什么,却感到一股腥甜涌上喉间。
将甜腥味儿压在了舌下,强撑着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盯着面前的青年看,
再一次出声,
“你敢再打狠一点吗?”
“你不是都看到他的下场了吗?”
格瑞几乎是破罐子破摔了,所有人都认为男青年的退学是因他所致,所有人都认为错都在他身上,
他怎么解释?别人不信,又有什么办法?
他累了……
喉咙嘶吼的说出了这两句话,
眼眶红红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下来,就像一只丧家之犬,却还要拼死做出最后的斗争。
男青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确实没有胆子再做些更过分的事,但……
这就不代表不能在暗地做些小动作!
眼看着周围的人渐渐散去,格瑞扣住嗓子干咳了几声,只感觉喉间一抹鲜红吐出,他吐血了……
格瑞脸色苍白如薄纸,蓝白色的校服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身形格外瘦削和单薄。
身上那种颓废的气息和自身强撑着的冰冷融合在一起,少年小心地将血迹隐没在纸巾上,不着痕迹的将它放到塑料袋里,
倒不是真是那个男同学下手太重把他打受伤了……
只不过是……
格瑞有些心脏发紧的用手攥紧紧了口袋里那张白色的单子,
指尖泛着白,低着头,原本鲜艳的红唇,失去了血色,就像一只在寒冬开放的即将凋零了的玫瑰。
白色纯洁的样子,让你忍不住亲手将它摩擦进地狱……
……
几乎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格瑞再一次面色如常地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饭盒,赫然是在饭粒上还鲜活爬动的虫子……
遏制住生理上的恶心感,格瑞随手将饭盒里的菜整个扣进了垃圾桶,又一次什么都没吃的将饭盒简单的清洗了一遍,拿出来自己一支瓶装的牛奶,插上吸管就开始喝,
他已经好久都没有认真吃过中餐了,就连有时候晚餐都是勉强凑合一下……
每天回到寝室,哦不对,在他还没回到寝室之前,寝室的门就已经被锁死了,任他在外面冷贺着开门,而屋里呢,竟是些嘲讽和讽刺他的。
他尝试过叫宿管阿姨来帮他开门,可是,那些他曾经友善的室友们说什么呢?
他们说,
“你这么恶心,干什么要和我们一起睡呢?既然这么喜欢学习的话,为什么不在图书馆睡觉?”
“果然就是个只会假装好好学习,骗老师欢心的恶心骗子!一想到我曾经做过你的下铺,我就嫌弃的忍不住和别个换床!”
听到屋里愈发奚落的语言,宿管阿姨有些担心的看着一旁的格瑞,
她不懂,平时这么乖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遭到其他人的集体排斥呢?
格瑞是个好孩子,她这么说。
想到对方晚上还要找个地方睡,宿管阿姨热心的帮他收拾了下杂物间,于是便这样草草的凑合了一晚。其实格瑞大可告诉班主任,告诉老师,可是他不能这样,因为这会给他完美的人生履历上添上一笔浓墨的黑色污迹,
他只想考个好大学,然后摆脱现状……
就连他想考的那所大学都是他父亲和母亲所希望的,所以他这么努力的学习……一直都是为了这一刻,不管是因为什么,他绝对不能辜负二人对他的期待!
一夜艾玛,
一夜快4000字了
一夜手都写废了(╥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