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12）

安池这一战，西炎惨败，主帅赤水丰隆也受了不轻的伤。无奈之下，副将汇报军情的同时，只能先行避战。

消息传回皓翎的时候，宁晴熙在梓馨殿照料皓翎王服药，折子是相柳读给她听的。

“我知道了。”宁晴熙并不意外，把药碗递给了宫女，然后擦了擦自己的手。

“你倒是能下得去手。”皓翎王能不知道她派了谁为将领吗？如果是蓐收和句芒，赤水丰隆顶多吃点败仗，换成了无射和无商，宁晴熙这是在等着时机反攻，甚至只要她想，这三十万大军就得永远葬身在皓翎的国土上。

“我既然让无射领兵就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宁晴熙轻笑一声，“再说了，我干嘛要在乎赤水丰隆的死活。”时辰差不多了，她召了陵姒和蓐收一同议事，于是就把这对翁婿留在一起下棋去了。

“阿瑜的性子倒是和她幼年时大相庭径。”皓翎王真正和宁晴熙长时间的相处才知道宁晴熙的性子有多让人无奈。

“当初我与她相遇时便是个难缠的人。”相柳现在回忆起两人初见的时候，宁晴熙那时候可不像如今这般，她那脾气可是更阴晴不定。

“你在西炎山陪她待了多久？”皓翎王倒是从来没有问过。

“从她救我的时候，一直就陪着她。”虽然那时候相柳很是抗拒防备宁晴熙，但是他却在浮岚殿暗中的朝夕相处中软了心房。

“日久生情？”皓翎王是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能干这样的事情，她并不是一个心软的人。

“殿下像是会日久生情的人，难道她不该是随心而为吗？”相柳这话就有些调侃宁晴熙的意思。

皓翎王也笑了，确实，按照女儿的风格，从强制爱到两情相悦才正常。“如果可以，劝一劝阿瑜不要那么执着。我想过会有今日的局面。”

“那父王应当也能想的明白，阿瑜是不会看着玱玹这么做。”相柳现在叫皓翎王没有之前那么别扭。

皓翎王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欣慰宁晴熙的维护还是希望女儿不要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西炎的朝堂则是快吵翻了，原本赤水丰隆带兵深入腹地，一切都是顺利的，结果没想到在安池受到了重创。赤水丰隆那位副将并不认得无射，就只得如实写了是位银枪白袍和一位赤伞红衣的女将。

“皓翎的两位女将？皓翎何时······”玱玹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两位女将。这个疑问一直留到玱玹去小月顶请教老西炎王。他这些时日闲暇就和西陵绥下棋。

西陵绥听见玱玹的描述，微不可察地笑了。

“皓翎何时有女将了？”连西炎王也没想出这两人究竟是谁。

“你这是自作自受，活该的。”西陵绥恨不得笑出声，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就湿了眼角。西陵绥伸手拂去，并没有在意玱玹诧异的眼神。“怎么军情奏报没告诉你，那一对女将叫什么名字？”

玱玹虽然知道确实是没有姓名，但是，他从没说过两位都是女将，为什么西陵绥却这样信誓旦旦地说是一对女将。“姨祖母怎么知道那是一对女将。”

“不仅我知道那是一对女将，没有人比你爷爷更清楚她们俩的来历。”西陵绥的语气无比笃定，“陛下，你确定你忘记了吗？”西陵绥的眼神情绪复杂，甚至称得上绝望至极。

西炎王被西陵绥这话问住了，若说那对女将是他熟悉的人，那他能想起来的不就是······

“想起来了？”西陵绥已经认识西炎王年长日久，别的人看不透他，西陵绥却不是。“她们的母亲，死于仲意被围困的那场战争。”西陵绥看着玱玹，“你爷爷对于你母亲揭露西炎夷澎因一己之私截取求援的信件置之不理，所以你母亲杀了夷澎，自尽殉情。除了你的父母，一同死在那场战争中领兵的将领，名唤西陵今妍，按照辈分，她是阿珩的姐姐，在现在这位西陵族长还没出生前，她才是西陵氏当家做主的人。”

若是说西陵今妍，那西炎王是有印象的。因为西陵缬的这个侄女确实是少年天才，甚至反而因为她是女子而更加耀眼，少年的西陵今妍不仅灵力高强，并且一手枪法出神入化，她也是位列西炎开国的将领之一。

当年的西炎王不仅仅想要粉饰太平，置之不理皇子们的内斗，而且西炎仲意那一战惨胜，降罪的主要的责任人里就有西陵今妍，而西陵今妍还有一双女儿。

“无射和无商是她的孩子······”玱玹没有想过里面还有这么深的纠葛。

西陵绥看着眼前的两人，这就是轮回报应。当年西陵今妍的死如今成了架在西炎的利剑。

西陵无射与赤水丰隆这一战，阻得西炎不得寸进，而且至此闻名。西陵氏虽然位列四氏族，但是自从缬祖娘娘逝世，若不是站在宁晴熙身后，大多的时候是很低调的。除了族长和西陵淳也就只有西陵绥经常活跃于各世家。对于西陵无射和西陵无商这两位西陵氏的小姐，他们知道的也就是一直随侍宁晴熙身侧，甚至因为宁晴熙，西陵无射与西陵无商身上西陵氏的声名并不显眼。

但是对于西陵今妍还是有一些人有印象的，尤其是中原氏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