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95）

治理完水患后，宁晴熙带着一干臣子开始复盘清算。至于西炎王要来紫金顶祭祀的事情，她日日忙碌，也不是很关心。防风邶倒是寸步不离。

哪怕现在玱玹来见姐姐，他就看防风邶给宁晴熙搭把手帮忙处理一些琐事。

“有事？”宁晴熙在绘制水文图，满手都是墨水。

“阿姐，我想你带着小夭，离开辰荣山，在祭祀之前。”玱玹直言不讳。

“你是担心西炎王会把王位传给德岩。”宁晴熙擦了手。

“阿姐，小夭和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不安全。”玱玹面色凝重。

“不管什么结果都去面对吧。别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又不是没能耐保下你。不管德岩是不是储君。”宁晴熙低垂眼睑。玱玹的处境一步步都是险境走过来。他在局中不明其意。可她不是，所以有些事情，她比玱玹看得更明白。

“阿姐……”玱玹只感到了平静，仿佛隐忍下的情绪尽数消散。

西炎王让德岩准备典礼的事情，宁晴熙也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告知德岩不要让人来打搅她和小夭。当然，她也没从紫金顶搬出去。

孟夏之月、几望日和望日交替的那个夜晚，很多人通宵未合眼。

宁晴熙一早就换了王储的礼服，玉白色的外披上用繁琐的金银丝线绣制着皓翎的图腾。

“阿姐······”小夭是一晚上难以入眠，宁晴熙没有送她走，但是居所有她的守卫密不透风地保护着。“你要去参加典礼。”

“小夭，不要害怕。”宁晴熙握住妹妹有些冷的手，她是西炎王后后辈中最为年长的孩子，不论她和西炎王有什么龌龊，还是她再恨德岩和外爷，她一定要出席今日的典礼，这不仅仅是为了玱玹，同样是为了已逝的外婆。“也不用为了拒绝丰隆联姻而感到有负担。”

在五王到辰荣山准备典礼的时候，赤水丰隆对着小夭提出过联姻，但是思索过后，小夭还是拒绝了。

“你自己有自保之力，沅照也会留下来。不管出什么事情，你照拂好自己，就是对阿姐和玱玹最大的帮助。”宁晴熙低声嘱咐。时辰将近，侍女最后帮着宁晴熙整理了衣摆。“阿姐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玱玹站在外面等着宁晴熙，她和小夭告别之后，就走了出去。“阿姐。”

“走吧。”宁晴熙神色平静，走在玱玹前面。

玱玹和宁晴熙到西炎王居住的寝殿时，五王已到了，正焦灼地在殿外守候。玱玹向他行礼，他却只是冷哼了一声，连掩饰的虚伪都免了。

宁晴熙沉默不语，甚至神色轻松得不过是来游玩而已，对德岩的行为抱以嗤笑。

几个内侍服侍西炎王更换上庄重威严的礼服，西炎王在神族侍卫的护卫下，走了出来。五王和玱玹一左一右迎上去，恭敬地给西炎王行礼，五王迫切不安中带着浓重的讨好，似乎唯恐西炎王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玱玹却平静无波，就好似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

而宁晴熙则是依照皓翎的礼节行了半礼，储君已是半君，皓翎王又素来疼爱她，从来不在礼节上苛求她。

“过来让我看看。”西炎王对着宁晴熙招手。

宁晴熙没有迟疑，直接走到他身边。

“没想到，还没有举行过册封典礼，我倒是比你父王先看见你穿上王储的礼服。”他细细打量着外孙女，倒是想起当年他登基的时候，他和妻子站在祭坛上举行过那个不像典礼的登基仪式。

“有没有册封典礼，结果都不会改变。”她是皓翎的王储，有没有册封仪式，她并不是很在意，该有的都有了，那细枝末节反倒是无关紧要。“我给父王写了信，册封典礼会和婚礼一起。”

“真的决定了要成婚了？”西炎王琢磨着要不要把人绑了盘问盘问。

“没有更改的余地。”宁晴熙一点也不畏惧。“我是通知，不是在商量。”

五王是一点也不想听西炎王和宁晴熙聊这些事情，但是也不能打断。如果他再惹宁晴熙不快，那么西炎和皓翎要是有一战的话，他这个已经到眼前的储位说不定要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