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61）

灵力横冲直撞叫宁晴熙的气血也翻涌难平，她伸手擦掉嘴角残余的血迹，对自己吐了血也没有半分脆弱。只是她清楚地感受到了，自己对灵力的控制越来越弱了。

“嬴族长，褚族长。你们和樊氏郑氏的感情真好……他们给沐斐还有詹雪绫和晋越剑求情，我都不忍心辜负他们让他们分离呢，所以成全地把他们一起送下去，尸体全都吊在一起，你们要去凑热闹吗？”宁晴熙的语气温和轻柔，可是说出来的话要把嬴族长和褚族长吓死了。

两人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大王姬饶命！大王姬饶命……”

“别这么害怕。你们感情这么好，有福当然要同享了……一点都不会疼的……”宁晴熙走近一步，两人抖得更厉害，直接晕死过去。

上垣宫的宫殿覆盖爬满了冰霜，冰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生长着，有一些细小的冰凌则开始无差别的坠落攻击。

“你身受重伤！灵力近乎快消耗干涸了还敢提着剑杀进上垣宫！”西炎王看出了宁晴熙的真实情况。“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吗……”

“有什么不能……我自焚精血强行凝聚灵力本就是在燃烧自己的命。灭族轵邑城，血染上垣宫，我不能活着回去，让你们陪着一起死也很好。”宁晴熙看着自己坐在御座上的血亲，无声地笑了。

她曾经那么拼命不能因恨就死。可是这么多年，她的心却是没有停止过陷入泥潭，已经没有多久活路了。

灵力的反噬在体内像滚开的水一样沸腾，撕扯着她的经脉。宁晴熙吐了很多血，相柳的灵力，辰荣山灌下的汤药，在这一时都不能再挽回她这糟糕的状况。

大殿内冰雪飞舞得更厉害，甚至像刀刃慢慢锋利起来要把人绞碎。

宁晴熙倒下去前的最后一个念头，不知道自己要回忆什么，都说人死前是会回忆起一生最重要的东西的。可她竟然不管好坏都不愿意回忆。

冰雪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有些看不真切。

她的本命灵力不是这么简单就让他们逃出的。

模模糊糊间，宁晴熙听见有人在喊她。

“大王姬……”

“玖瑜……”

“阿瑜……”

“阿姐……”

“姐姐……”

“王姬。”

……

相柳闯进上垣宫的时候什么都不顾了，里面的情形有利他不用太大动静把宁晴熙带走，但是也不是那么轻易能脱身。“撑下去。”

宁晴熙无意识的喃喃，“相柳……”

“嗯。”相柳思索着该怎么从灵力涡旋的中心脱身。

“离开……带我回家……”他不确定宁晴熙现在清醒吗？但是他还是明白这句不完整的话。

西炎山不是她的家。她曾在这里度过的时光痛苦，孤独，无助甚至绝望。在朝云峰，在上垣宫，在西炎山的每一处角落，是她骨肉离散，血亲无存的血和泪。连逃避都做不到。

在这样的迷城里，她一直在迷路，一直在苦苦地挣扎。